公孫大娘也不勝歡喜地過來摟住薛冰:“八妹,你覺得怎樣?”
薛冰把頭埋在她懷裡,盈盈秋波卻偷偷流連在陸小鳳身上。
王憐花咳嗽了一聲,笑道:“我並不想打擾你們團聚,不過,現在外面必定有不少人還在等著看陸小鳳追蹤大娘。你們若再不出去現身,人家本來設好的陷阱便要被廢棄了。那樣的話,再想另尋機會踩住繡花大盜的尾巴,恐怕就麻煩得多。”
陸小鳳片刻不做聲,忽然一字字說道:“我要先去找蛇王!”
王憐花嘆口氣:“從你去蘭湖找大娘的那刻起,他的使命便已完成。我若是繡花大盜,自會立時取他性命,哪還可能留著給你回去問東問西。”
作者有話要說:
☆、蓴鱸之思
天仍未亮,夜猶未央。
一輛華麗之極的馬車,已候在城門邊。
拉車的四匹白馬神駿非常,車廂外銅燈嶄亮。馬車四面,綴著精緻的玉香囊,囊中分別貯有闢寒香、辟邪香、瑞麟香、金鳳香,車輪所過之處,滿道馨芬。
待到城門初開,馬車立刻急馳而出。
王憐花自車帷間向後回望,羊城已越來越遙遠。
他眉開眼笑道:“這馬車足夠惹眼,繡花大盜必會注意到,以為我們是急匆匆趕往金陵,去看葉孤城與西門吹雪在紫金山決戰的熱鬧了。只要你這個鼻子靈得出奇的人一走,他便能大大鬆口氣,放開手腳去騙陸小鳳對付公孫大娘了。”
花滿樓周身靜定,只管打坐調息,不理會他的喋喋不休。
王憐花卻仍鍥而不捨的搗亂,把臉湊近他,探詢道:“你可是在擔心陸小鳳?繡花大盜是誰,早就呼之欲出了,他這會兒必已心知肚明:把牡丹繡品交給他,誤導他去找薛夫人的,是金九齡;怕你的鼻子太好使,不敢讓你接觸案件核心,只好把你支去‘蝙蝠島’的,是金九齡;能夠白吃黑,倚仗總捕頭身份脅迫蛇王這個黑道大亨去陷害公孫大娘的,是金九齡;昨夜讓陸小鳳到偽造的公孫大娘在羊城落腳處,去看薛冰被剝落的衣衫的,是金九齡……現在只要公孫大娘配合陸小鳳,假裝被他擒獲歸案,金九齡自會得意忘形,露出真面目,殺害大娘滅口的。到時陸小鳳現場捉住他,此案便算告破。”
花滿樓被他一刻不停的在耳邊吵啊吵,吵得實在沒有辦法,嘆口氣:“我擔心的不是陸小鳳,也不是金九齡。”
王憐花眼珠一轉:“我明白了,你是擔心那個與金九齡勾結陷害紅鞋子,又虧空大筆銀子供他揮霍的穆二孃,怕我會清理門戶。你定是要說,她也是個可憐人,是被金九齡利用的,對不對?”
花滿樓微微一笑。
王憐花故作無奈地重重嘆道:“罷罷罷,我早知道和菩薩心腸的花七公子在一起便免不得麻煩!大娘臨去前我已吩咐她,留住穆二孃的命。這回你可滿意了?”
花滿樓笑道:“小惡魔總算也能得饒人處且饒人了。”
王憐花卻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嘟囔道:“誰叫我有了你這個兄長,我若不饒人,你便不饒我了。”
花滿樓搖搖頭,輕嘆:“我確是不該饒你,你不斷胡鬧……”
王憐花大呼冤枉:“我這些天再老實沒有了!你不讓我殺人,我就不殺人;你讓我救人,我就救人。”
花滿樓板起臉道:“那麼丐幫長老單弓和歐陽輪呢,你為何殺他們?”
王憐花吐吐舌頭,道:“反正這事早晚瞞不住你,我那天把趙明叫去蘭湖,本為讓你知道,除掉單弓和歐陽輪是咱們結為兄弟前我就安排下的。七哥,你就別為這件事教訓我了!”
本來是樁足以在江湖掀起狂濤巨浪的大事,他卻如同頑童惡作劇後向大人恃寵撒賴一般,讓人又覺頭疼,又不免好笑。尤其那一聲“七哥”,更把花滿樓的心頓時叫得軟了。
他卻又討好地拉起花滿樓的衣袖,說道:“還有……蝙蝠門主勢力遍及天下,丐幫那樣大的幫派,不會沒有你的人吧?如果偏偏不巧,恰就是單弓或歐陽輪,不知不罪,七哥就擔待則個吧。”
花滿樓緩緩道:“他們不是我門下。”
王憐花撫掌笑道:“那就好了!想必你也知道,那兩人表面俠義正直,實則心狠手辣,殺了也並不冤枉。倒是左公龍,江湖中人皆敬他大仁大義,從不苟且……”
花滿樓才不會被他矇混過去,打斷他道:“丐幫三老雖都俠名鼎盛,真實人品卻是半斤八兩吧。本來他們雖非君子,但這些年來彼此牽制,倒也不得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