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眼睛瞪了起來:“九成?你覺得他有九成的把握!那你何必還要急得像被火燒了眉毛似的跑到這兒來!”
突然,寶庫那邊人影一閃,已有人掠到屋頂之上。很輕很輕,就像風吹落一片樹葉一般。
花滿樓頓時覺察出陸小鳳的行跡,聲音卻依然平靜:“葉孤城雖未必殺得了他,卻可以困住他,那麼但凡再有其他王府中的高手現身,他就必死無疑。”
沒多久,陸小鳳就因寶庫的固若金湯而絕望,只想趕快找條路出去。
他燕子般一掠而過。當他身子凌空時,身著雪白長袍的葉孤城從寶庫對面的平房上站了起來。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看來,就像是兩顆寒星。
陸小鳳忙使出“千斤墜”的功夫,落到地上。就在這時,劍光一閃,從平房頂上匹練般刺了過來。他從來也沒有看見過如此輝煌、如此迅急的劍光。
花滿樓倒是遇上過這一招劍法,只是同樣的劍法由葉孤城使來,與東南王世子使來,不啻霄壤。
王憐花正目不轉睛地觀戰,卻聽“啪”地一聲輕響,尋聲望去,見是花滿樓將手中的桃枝折斷,捏在了指間。
王憐花不禁想起自己在巨船上被圍困的情景,臉一沉,冷冷道:“他不過是被一把劍逼住,就有人隨時準備施展飛花摘葉的暗器功夫相救了。我被三把劍逼住時,別人卻只在一旁看熱鬧,當日我若被刺死,豈非冤枉。”
花滿樓被他這孩子氣的話逗笑了,湊近他耳邊說道:“當日我其實有三枚鋦釘,你以為那是為了救金無望,才握在手裡的麼?”
話音入耳,王憐花立刻笑逐顏開,卻故意沒好氣道:“謝天謝地,那不過是個三才劍陣。若是什麼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陣法,你還要拔多少鋦釘出來?怕不是船也得讓你拆了!”
那邊廂,陸小鳳整個人都已在劍氣籠罩下,一種可以令人連骨髓都冷透的劍氣。這一劍的鋒芒,竟似比西門吹雪的劍還可怕,
陸小鳳退得再快,也沒有這一劍下擊之勢快,何況現在他已無路可退,他的身子已貼住了寶庫的石壁。
但就在這時,他的胸膛突然陷落了下去,就似已貼住了自己的背脊。這一劍本已算準了力量和部位,再也想不到他這個人竟突然變薄了。
葉孤城一劍刺空。但這時,陸小鳳也已更沒有退路,他的劍再往前一送,陸小鳳還是必死無疑。
可是,就在這間不容髮的一剎那,陸小鳳也已出手!他突然伸出了兩根手指一夾,赫然夾住劍鋒!
幾乎同時,花滿樓指間一鬆,桃枝落在地上。
王府的花廳中,一股奇特的香氣,在靜夜中顯得格外濃郁。
花滿樓雙眉一揚,輕聲道:“好精妙的藏香,在百步之外的桃林中都能聞到。這會兒臨近了,更覺氣息清烈而不躁膩。”
葉孤城本就冰冷的眼睛,聞聽此言後頓時更加森寒。
王憐花與他目光一碰,笑著對花滿樓說:“難怪你方才會在桃林裡發怔,原來是聞到香氣。不過,如今藏香倒也不算什麼稀罕的東西,連王森記的香粉店和藥鋪,都遣人去藏地蒐羅香方,拿回來依法配製了,在各地售賣呢。”
花滿樓笑了笑:“這裡燻的是真正藏地所產,制香時用的水無比純淨。只有藏地那處從來沒有魚生長的吞巴河谷,水質才能如此奇特。這香方也別緻,是黃教的韻味。”
陸小鳳卻無心關注王府的香,他關注的是酒。
他舉杯時,發現葉孤城竟然和西門吹雪一樣,也是個滴酒不沾的人,甚至連茶都不喝。他唯一的飲料,就是純淨的白水。
陸小鳳一舉杯,酒已入喉。
葉孤城看著他,彷彿覺得很驚訝:“你喝酒喝得很多?”
陸小鳳道:“而且喝得很快!”
葉孤城道:“酒能傷身,也能亂性,可是你的體力和智慧,卻還是都在巔峰!”
陸小鳳笑了笑,道:“其實我也並不是時常都這樣酗酒的,我只不過在傷心的時候,才會喝得這麼兇!”
葉孤城道:“現在你很傷心?”
陸小鳳道:“一個人在被朋友出賣了的時候,總是會很傷心的!”
花滿樓笑了,他當然能聽出陸小鳳的意思。
金九齡也在笑:“你認為我們出賣了你?”
陸小鳳板著臉,道:“你們早就知道我會來,也知道有柄天下無雙的利劍正在這裡等著我,但你們卻一直像曹操一樣,躲在旁邊看熱鬧。”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