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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他一邊喝著,一邊嘆氣。

花滿樓用“傳音入密”問他:“每一步的發展都如你所願,怎地還這麼不開心?”

能運功用“傳音入密”,可見快活王的點穴手法雖厲害,卻仍奈何不了他。

王憐花沮喪道:“可這待遇也太好了!”

他也用的“傳音入密”——花滿樓既然解開了自己的穴道,又怎會讓他繼續受罪?

花滿樓不解道:“待遇好你反而不滿意?”

王憐花幽幽哀嘆:“早知如此,我何必怕你陪我吃苦,傻傻地用毒阻你?”

花滿樓忍不住樂他:“原來是想起自己還為這個被打屁股,覺得冤了。”

王憐花不甘心地嘟囔:“我怎會算錯的!”

花滿樓道:“你倒說來聽聽,你若是快活王,該如何對待階下囚?”

王憐花道:“至少不會供足吃喝。世上最能消磨人勇氣的就是飢餓,待到生死邊緣,嗟來之食也捨不得拒絕時,降服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

花滿樓道:“你說的也有理,只是你不如快活王瞭解無爭山莊。”

王憐花恍然大悟:“你告訴過我的,無爭山莊經營關中到西域的路徑已有四百年……快活王這是要掩人耳目,讓人相信你確是應他所邀西行遊玩。否則以無爭山莊的勢力,他若敢在玉門關內對你無禮,必會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難行寸步。”

花滿樓道:“便是出了玉門關,若能有我配合他,行程也會順利不少。快活王一代梟傑,任何無謂的犧牲,能減少便一定要減少。否則徒自窮兵黷武,又怎能創下偌大的基業。”

王憐花嘆道:“你最恨窮兵黷武的,是不是?幸好我當日沒能以朱家小兒的名義徵西,否則哀鴻遍野,你怕要永遠都不肯理我了。”

花滿樓莞爾而笑,取過琴來,弄弦放聲而歌: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裡,吹度玉門關。

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再尋常不過的《關山月》,由他唱來,竟是渾雄之中,又有幾多閒雅。

王憐花聽得痴了,喃喃:“如此悲憫,偏又風骨華邁,雍容不可犯逆。普天之下,也只你有這等氣度。李白在天之靈,必視你為知己!”

花滿樓道:“李白乃飛將軍李廣後人,詩中每多殺氣,卻是我唱不出的。”

王憐花笑道:“雄關玉闕已近,有些殺氣才應景。”

將琴移近自己手邊,也邊彈邊唱出李白的詩作:

烽火動沙漠,連照甘泉雲。漢皇按劍起,還召李將軍。

兵氣天上合,鼓聲隴底聞。橫行負勇氣,一戰淨妖氛。

琴聲激昂,歌聲豪灑。

不僅花滿樓,連行進中的大隊人馬,乃至前面車中的快活王,都不禁為之胸中熱血翻沸,沉醉忘情。

琴歌止息良久,快活王才開口,激讚道:“這小子從未親臨戰場,卻唱出了那裡最令古今英雄俱都沉醉的魅力!”

白飛飛斜斜倚在快活王懷裡,甜甜地笑著:“卻是什麼魅力呢?”

快活王大笑道:“是戰場上的刺激與樂趣……當你手握重權,千百人的性命俱都決定於你一剎之間時,你心裡的感覺,再無任何言語所能形容,你所得的快樂,也再無任何事所能替代。”

第二日黃昏,夕陽照著道上的黃沙,天地間彷彿已成了一片悽迷的暗黃色,人馬已出玉門關。

馬車停頓下來,車窗外卻有駝鈴聲響起。

花滿樓與王憐花走下車。

夕陽映照下,黃沙道上排列著一行長長的駱駝行列,有的駱駝上還搭著個小小的帳篷。

極目望去,前面風沙漫天,正是出關的第一片沙漠“白龍堆”。到了這裡,馬車已難前行。

車邊的大漢呼哨一聲,就有兩匹駱駝伏下身來。腹不貼地、屈足漏明,竟都是千里明駝。

花滿樓上前輕柔地撫著它們。駱駝極有靈性,感覺得到他的和善,溫順地任他撫摸,還爭先恐後地伸過腦袋來,親暱地舔他的臉。

一旁的大漢見了,嚴肅的面龐上也不禁露出抹笑意,說道:“這是沙漠之舟,兩位公子請坐上去吧。”

王憐花老大不樂意:“一人一匹麼?”

抬目間恰見白飛飛自一匹胭脂馬上下來,她面上的笑容,又是那麼溫柔,那麼可愛。

王憐花臉色一沉,睥睨著她。

白飛飛冰雪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