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被老爹抱著,一直聽到祖母提自己的名字,早就耐不住寂寞了,朝著太后伸手,笑出一口小米粒牙,喊著要抱抱。
太后表情柔和下來,把小朋友抱過去,笑眯眯地說:“長生,以後可不許再鬧著跟白卿玩了啊,他是有正事要做的。”
長生聽懂了前半句,頓時大驚——不能跟白白一起玩了嗎?!
小朋友傷心欲絕地哭了起來,掙扎著朝白錦城伸手:“白白……嗚嗚白白……抱……”
白錦城那個心疼啊,這個小朋友可是他看著從一個小嬰兒長到這麼大的,他給他洗過澡餵過飯換過尿布買過玩具,陪睡陪玩的,而且這還是他家禎禎的兒子,他早就當成自己兒子了,哪裡捨得小孩這麼哭呢?
但是他又不敢抱過來……
一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頓時手足無措了,著急地看著長生,又看看太后,整個人看起來居然有幾分可憐……
趙禎簡直好像看見他們家含章腦袋上冒出兩隻狼耳朵,然後慢慢地都垂下去了……
於是他居然衝動了一把,一臉嚴肅地對太后說:“皇娘,你是不是猜到什麼了?”
太后八風不動:“你說呢?白卿都天天留宿你寢宮了,我還能猜不到?別人或許還真的信了你們是要商量大事,可我卻是不信的。你是我的兒子,我還能不知道你?”
兩個男人都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白錦城才道:“太后,不管怎麼說,還是先讓長生別哭了吧?”
太后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把長生遞給他,看到小朋友一被他抱過去就緊緊摟住他脖子蹭蹭的樣子,幽幽地嘆了口氣,“所以我今天才叫你們來,難道你們真以為我剛才說的什麼不能耽誤白卿前程是真的?無非是想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趙禎轉頭看了白錦城一眼,剛要開口,就看到白錦城向前一步,一臉認真地對太后道:“太后,臣確實心悅官家。”
“怎麼?不叫他‘禎禎’了?”太后看他一眼,哼了一聲,“白卿的膽子真是大得很吶。”
白錦城依然一本正經地說:“臣要是膽子不大,我們就沒有今日了。”
太后“啪”地一拍桌子,柳眉豎起:“你可知道你這樣會給我皇兒招來多少非議?”
“您放心,如果真有非議,臣自然有辦法讓旁人把非議都放在臣身上。”白錦城正色道。
太后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趙禎忙坐到她身邊撫著背給她順氣:“皇娘,你別生氣,其實這事也不怨含章,他當初都要放棄了,是我自己又把他拉回來的。”
“你們……你們怎麼這麼不省心啊!”太后簡直要氣死,“皇兒,若不是娘心疼你,現在他就不能好好站在這裡了!你說你們兩個……你是個好皇帝,白卿也是個前途無量的大好男兒,你們為什麼就、為什麼就這樣了呢?”
趙禎一臉坦然道:“就是因為我好,他才喜歡我的啊,他要是不好,我也不會看上他。”
白錦城簡直要感動死,小聲對長生道:“長生你看你爹爹多帥氣!”他現在已經看出來了,太后根本不是真心反對,於是整個人都輕鬆下來。
那對母子不約而同地翻了個白眼。
“真沒法改了?”太后嚴肅問。
趙禎同樣嚴肅臉回答:“真沒法改了。”
“白卿,你若打著什麼透過我皇兒謀取高官厚祿的主意,還是趁早認錯,然後離開京城吧,”太后道,“你要的高官厚祿,我會想辦法給你。”
白錦城笑了,“高官厚祿?若是為了高官厚祿,我就不會站在這裡跟您說我心悅您的兒子了,我要的是他這個人,不是他這個皇帝。”
“大膽!”太后又拍桌子了,“你、你還敢說‘要’?你當我兒子是什麼?”她老人家流落民間多年沾染的一點彪悍氣息驟然爆發出來。
白錦城受教了,點頭道:“那他要我也是一樣的。”
太后覺得自己簡直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實在憋氣得很,一轉頭又看到坐在身邊的兒子眼睛裡的笑意,頓時有些惱羞成怒:“皇兒你笑什麼?!”
“皇娘就不要裝作惡人了,”趙禎忍不住笑道,“若您真的反對,含章現在還能這麼輕鬆地抱著長生站在您面前?”
太后瞪了白錦城一眼,抱住兒子的胳膊就開始抹眼淚:“皇兒啊,你知不知道娘猜到的時候心裡有多麼煎熬!娘怕你被千夫所指啊!”
趙禎點頭:“是,是,我知道。”
太后的情緒來了,越說越覺得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