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真嗣望了望下方,少年依舊在彈鋼琴,良久,他終於放棄,乾脆坐在一邊靠在石壁上,兩眼放空,聽著音樂。
不敢下去,不知道去哪,那,就在這待著吧,至少不用去面對一些事,只要聽著音樂就行。
將頭埋進膝蓋裡,真嗣閉上眼,沉浸在音樂裡。
以前他也是這樣,喜歡戴著耳機,一遍遍重複播放音樂磁帶,拒絕和外界交流。
現在播放器壞了,他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音樂了……
壞掉的播放器牽帶出些許不好的回憶,真嗣用力將頭埋進臂彎裡,想著把自己縮起來,完全杜絕外界對自己的傷害。
音樂什麼時候停止的,他不知道,甚至有人走到了他身邊他都沒有注意。
等反應過來時,對方已經一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真嗣一顫,抬起頭來, 頓時,少年放大的臉映入眼簾。
當時遠遠看去,他沒注意對方的長相,只是覺得是個很長得中性的人。現在一看,是個很好看的少年。
比自己年長一點,比自己成熟很多,現在,對方正安靜注視這自己,石榴色的眼睛溫潤鎮定。
少年問:“碇真嗣君,為什麼呆在這裡?”
“沒、沒什麼……你認識我?”真嗣不由得向後縮了點,躲開對方的手,陌生人突然靠那麼近,他有點不習慣,不過,這次因為對方很好看,他的臉還有點升溫。
“當然,我也是駕駛員哦。”沒有在意對方的迴避,少年收回手,換了個姿勢蹲在真嗣面前,一手撐著下巴,很自然地打量著真嗣的一切。
“這……這樣啊……”被注視地不自然,真嗣紅著臉別看目光,看向另一邊“我本來是跟著麗走的,但是跟丟了,那個……”
“是要去見碇司令嗎?”少年突然說道。
“欸?”聽到這個稱呼,真嗣一滯。
“那麼,和我一起走吧,我也要去見他。”說著少年站起來。
真嗣看著對方,而少年也看著他,見真嗣沒動,少年對著真嗣伸出手:“吶,走吧。”
二人穿梭在Nerv的廢墟里,即使設施已經殘舊,但大部分運輸系統還保持著功用,真嗣保持著與少年一米以上的距離沉默跟著對方,低著頭,偶爾偷偷打量對方一番。
少年雙手插在口袋裡,背對著他,雙眼直視前方,不知道有沒有覺察到真嗣的打量。
而真嗣有很多問題想問,例如:父親怎麼在這,麗怎麼了,你是誰……
糾結了好一會,真嗣開口,喏喏問道:“那個……你是……”
“渚薰。”背對著他的少年張口說道,吐字清晰,真嗣都可以想象出對方說話時的口型。
“是……”真嗣條件反射站直。
“這是我的名字,碇真嗣君。”
“啊,是……那個,父親他在這做什麼。”真嗣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我也不知道。”
“啊?”真嗣一愣,對方的語氣很自然,不像在說謊,於是,他再次問道“那……你認識麗嗎?”
“知道,但沒說過幾句話。”
“這樣啊……”真嗣垂下肩膀,沒有得到有用的訊息呢,面前的人似乎也不打算為自己解釋太多事情的樣子。
“碇君不需要考慮太多別人的事,”說著,對方微微偏過頭來,外面橫樑的影子打在對方臉上,真嗣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要做自己想做的就行了。”
像是在暗示什麼,說完,少年就轉過頭去,偌大的空間再次沒了聲音。
就這樣,真嗣一路無言跟著對方去了,他不知道對方意猶未盡的話。
那一瞬間,何藍想的是:“你做不到的,我都會為你達成。”
那時候,何藍的心臟砰砰跳動著,耳邊幾乎聽不到別的動靜,只有對方的說話聲,自己的心跳聲。
何藍本以為自己能好好控制住,甚至在彈琴時,一抬頭看到真嗣的瞬間,心情都非常平靜,只有淡淡的喜悅慢慢湧上,細細地縈繞在心裡。
只是,這淡淡的感覺,太綿長持久,在何藍還沒有注意之時,就佔據了他所有的思維。
越激烈的情感往往越容易注意到,也更容易控制,但這種淡而綿長的情感最為恐怖,它會在不知不覺間控制你的情緒,待你反應過來時,你會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對方了。
而且,還很無可救藥地喜歡著。
何藍髮覺得有點遲了,現在即使他想回避這種感情,想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