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對方:“什、什麼事,白蘭大人?”
“假期就叫我白蘭~這個,戴好。”對方說著,手上就拿著面東西按在入江臉上。
“Bauta*,今天我們是掩蓋身份出來找樂子的人~”笑眯眯地站好,白蘭也取出一面同型號的東西戴在面前。
那是一副面具,白瓷鑄的細膩底胚,拿畫筆細細描出了眼睛和輪廓,金線與綠線交疊的華麗繁複花紋,面具僅遮掩了額頭到鼻樑的部分,鏤空的花紋下,是白蘭線條優美的下顎,此時唇角勾著一個輕佻的弧度。
義大利的面具,總是神秘而勾人心絃,此時的白蘭在入江眼裡,就彷彿是中世紀那恣意狂妄的貴族,無視那些古板的規矩,趁著熱鬧的節日,帶著面具出門尋找屬於自己的豔遇和羅曼史。
“來,我帶你去看好看的~”修長的手伸到自己面前,掌心面對自己,帶著詢問的意味。
“額,白蘭大人……白蘭,兩個大男人還是不要幹手拉手這種事了。”入江咳了咳,晃晃手以示拒絕。
白蘭沒回答他,直接一把抓住對方晃著的手,轉身拉著入江向前走去。
“走丟了就不好了。”淡淡的話飄來,細細的嗓音搔動了下鼓膜,入江看著對方的背影,怔神了很久。
白蘭帶入江正一去的地方是劇院。
義大利歌劇源遠流長,這麼經典的音樂藝術怎能錯過。
入江雖然更偏愛搖滾樂,但古典音樂也是來者不拒。
看不出來,白蘭居然也會欣賞起這種藝術了。
在自己的位置坐定,入江摸了摸臉上的面具,然後取了下來。
此時,劇院的燈光還沒關掉,入江正好可以細細觀察下那枚面具。
光潔的瓷面線條流暢,看得出是出自名匠之手,這估計是白蘭早就準備好的了,否則在那種鬧世很難找到這樣的貨色。
“Bauta,常用來隱藏身份和社會地位,因為它可以使穿戴人之間的交流更加自由,而不必受到社會等級、日常習俗的約束。”注意到入江的行為,身為本土義大利人,白蘭很盡職為其解釋。
“我聽說過。”快速回答道,入江抬頭,這時,劇場的燈開始變暗,歌劇即將開演。
“這是什麼劇?”入江轉而提起另一個問題。
“唔……我託人買的票自己也沒注意噯……”困擾地聳肩,白蘭笑得很無奈。
聞言,入江嘆息:“果然……白蘭大人本就不喜歡歌劇吧。”
“不是哦~”淺色彷彿質地透明的眼躲在面具後面,暗色的劇場裡定定看著入江正一“我喜歡著世上的任何東西,而且,小正喜歡這個,不是嗎?”
頓了下,白蘭說出了入江的愛好。
擺弄著面具的手不動了,入江沉默一會,終於還是坐好,看向舞臺。
“開始了。”
帷幕拉開,角色入場。
臺上靈活的人物們,在自己主演的戲劇裡,竭力地彰顯那屬於角色的活力和色彩。
才看一會,入江就已經看出那部戲曲是什麼了。
Pagliacci,列昂卡瓦洛的《丑角》。
一個四處遊走的江湖小戲班,還算小有名聲,在門塔爾託村,他們的生活出現了插曲。
戲班美麗的老闆娘和一個村裡的小夥子陷入愛河,愛慕她的演員託尼奧將其告發給老闆卡尼奧,最後導致一連串混亂的故事。
入江本身就有關注義大利的著名歌劇,並找過幾個原聲碟聽過,那高亢的唱腔他絕對不會弄錯。
只是……白蘭真的是無意選了這個劇嗎?
駝背的小丑託尼奧挑撥離間,讓卡尼奧得知真相,憤怒的卡尼奧無處發洩自己的情緒,只得穿上丑角的衣服,塗著白粉,站在舞臺上表演繼續取悅觀眾。
“穿上彩衣,臉塗白粉,要逗取人們一笑,妻子柯倫比娜偷了漢子亞里基諾,做丈夫的,還得博取觀眾一笑,含淚強顏歡笑是丑角的本份。”
丑角的面具,是衣服通面全白的底,被紅線勾勒得向上微笑的嘴巴,眼角下方,畫著一塊淚滴的圖案。
哭泣的小丑,他強顏歡笑的詠歎調誰能體會?
終於,第二幕到來,最後的“戲中戲”開始了。
戲班在觀眾的喧鬧中繼續表演,這次的劇情和現實里老板娘外遇的劇情十分雷同,這使卡尼奧的怒火死灰復燃。同時,小丑託尼奧再次唱著挑撥的詞兒,導致入戲太深的卡尼奧拿起了匕首,殺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