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夫人，臺階涼，小心凍著。”伴冰過來打掃，見路小佳呆坐在那裡，調笑道。

“你喊我什麼？”路小佳一怔。

“夫人啊，爺一早吩咐的。”伴冰見路小佳沒有起身的意思，乾脆蹲到路小佳旁邊，“要說你這人可真不厚道，既然是爺的人也不說一聲，害我一上來還跟爺說要跟你，幸好爺心大量寬，沒和我計較。”

“……”我一上來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路小佳45°角仰望天空，可惜心情很好，完全裝不出憂鬱勁兒。

“夫人，我說真的，你趕緊起來吧，冰壞了哪兒爺還心疼。”

“你怎麼接受得這麼快？”路小佳雖然心情很好，但一想到以往是姬冰雁一個人調戲他，喊他夫人，如今是整個府中的下人一起調戲他，心中多多少少有那麼點不是滋味。

“這有什麼不好接受的？你又不是那種陰險狡詐的惡毒女人，也不是那種善良過頭的柔弱少女，生意上幫得上爺的忙，平日裡待我們也不錯，我們做什麼不接受你？再說了，又不是我們要嫁要娶，爺就是娶只小豬我們也不在意。哦，這話千萬別跟爺說。”

路小佳滿頭黑線，晃悠著站起來去找6小鳳他們，就聽穿了院門的伴冰唸叨著“我說了這麼多話那娃總算不堵門口了”走遠了。

真是膽大包天，正主還沒走遠呢就敢說壞話，一定要儘早把這丫頭嫁出去，路小佳一邊走著一邊想。

蘭州雖然處於黃河上游，風沙比之黃土高原和沙漠要小得多，但春季向來容易揚塵，被迷住眼的情況偶爾也會發生。

路小佳從穿越前就有一個悲催的特性，特別容易迷眼，對此他的室友表示極度不理解，你說眼睛不大還戴著眼睛擋著怎麼就能迷眼呢？難不成這小子的眼睛是吸塵器？

然而無論怎麼被吐槽，這個特性是不會改的，所以當眼中沙痛的時候，路小佳習慣性地停下步子來揉眼睛。

“別揉。”那聲音本在三丈之外響起，人卻在瞬息之間到了近前。路小佳嗅著鼻端的冷香，一手遮著進了沙子的眼睛，只留一隻眼睛看著來人。

“小心揉壞了，我給你吹吹。”姬冰雁摸摸路小佳下巴上的肉，把路小佳的手拽下來。

古人，尤其是武林人士，極為愛護眼睛。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花滿樓，眼睛壞了就是一生都完了。他們休息得早，起床也早，紙箋上的字不大也不小，文書雖然繁雜但絕不像天朝的卷子那般多。

33沙漠（三）

姬冰雁一手掐住路小佳的下巴，另一手輕輕翻開路小佳的眼瞼，吹去粘在眼瞼內的穢物。路小佳緊閉著眼睛，眼睫一抖一抖好像受驚的小兔子。姬冰雁處理得差不多了，又將路小佳的眼瞼輕輕翻回去，並在路小佳眼睛上吻了一下。

“還難受嗎？”姬冰雁捏捏路小佳的下巴。

路小佳閉著眼睛轉了轉眼珠：“不難受了。”

他猶豫了一下，向前伸手，碰到了姬冰雁的胸膛便停住。他能感受到姬冰雁淺淺的呼吸帶起的起伏以及姬冰雁的心跳，然後便覺得自己心中也有什麼溫熱起來，那被他關在籠子裡的小白虎已經長大長壯，從籠子裡衝了出來，趴在了那朵姬姓的薔薇旁邊，守著薔薇打著舒服的小呼嚕。於是他將手向後伸，環住姬冰雁的腰，讓自己更加溫暖一點。

“怎麼了，一起床就撒嬌？埋怨我昨天沒好好疼你嗎？”姬冰雁綻開個笑，將下巴放在路小佳的腦袋上，任路小佳抱著。初春微涼，陰影裡十分冷颯，陽光裡卻已足夠溫暖。路小佳和姬冰雁在陽光下擁抱，金色的光柔柔的暈開，柔和了一切冷硬的線條。

“你這張嘴……”路小佳擰了一把姬冰雁腰間的肉，“和楚留香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還沒覺得，一跟我說話就特別賤。我只不過是覺得，雖然先前你騙了我，但看到你能站著，能走路，能跑能跳，真是太好了。”

姬冰雁安靜地聽著路小佳的話，那些字句如同一隻只小手撫過他的心上，讓他感到一陣酥麻。今天楚留香他們見到他能走路了，也是真心的替他高興，假借被他騙了的藉口圍住他不輕不重地揍了他一頓，但他們都不會說“真是太好了”。說實話，他以為路小佳潛意識裡是希望他不完整的，這樣也許路小佳對於身體缺陷的自卑感就不會那麼濃烈，但是現在這個擁抱說明了一切。

他真心希望他好，因為他真的喜歡他。或許他還是會自卑，但是他悄悄地不讓他知道。

姬冰雁低頭在路小佳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喉嚨裡滾出低低的笑聲：“是很好，可以隨意壓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