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嘩啦的水聲,也夾雜著忍痛的嘶嘶聲及軟糯的低呼,“太燙拉,四哥,太燙拉,我似乎有破皮了,好疼……”
遇上任何事都不會緊張的胤禛,這會子卻是熱汗直冒,一雙眼睛也不知道該看哪,不住地眯眼且左右環顧著。當聽六弟如此一聲大呼,眼眸又轉了回來,咋一看之下,手腕子都無法安定下來,一個勁地顫抖著。深吸幾口氣,卻滿鼻子都是六弟的香味,胤禛的臉徹底爆紅,再度慌張地挪開視線,加快著手裡為六弟擦澡的動作。過了許久,才找回屬於自己的聲音,一字一頓十分吃力地說道:“這水不能再冷了,再冷你又要說冷的刺痛了,估計是騎馬磨破了皮,回頭上了藥,我們再去皇太祖母那。”
小六極力躲著四哥手裡的巾子,蹬著腿,撅著屁股欲往桶外爬,嘴裡嚷嚷著,“小爺不要洗了,不要洗了,今日的四哥,洗的小爺好癢,若是嬤嬤來,也不會不是擦的好癢就是洗的好疼,每次都要受罪,還是額娘那的嬤嬤好,小爺真不樂意了。”
“渾說什麼,都多大了還找嬤嬤洗澡,像話?”胤禛呆滯著雙眸,看著眼前那露出水面的肌膚。只見一整片的晶瑩剔透,就似泛著惑人灼灼紅光的,剛從冰裡鎮過最是滑膩清甜,還升騰著縷縷白霧的杏仁露。一滴水珠伴隨著六弟攀爬的動作,甩落在胤禛的睫毛上,胤禛才終於醒過神來,暗暗扯了扯辮子,在微疼之下終於不顯得那麼不對勁。但也吞了吞口水,閉上雙眼站起身,率先從澡盆裡出來,然後扶著六弟踏下地。
沒管身上緊貼糾纏著的溼衣,只速速將六弟裹進寢衣,褻褲,並推他上床。才脫掉自個兒尚還在滴水衣褲。又取來巾子全身擦乾,穿上寢衣、褻褲,繫好。待六弟身上的水珠自然吸乾後,重新拿起放在衣架子上,早就備好的那一套,隨後翻箱倒櫃般,忙亂地找出一罐藥膏子。爬上床,撲上自從爬上床後,就一個勁在軟綿被衾上翻滾著的六弟。
迅猛地捉住他那與自己在躲閃玩鬧著的腳丫子,捏了捏,再度閉眼也不再睜開,將他困在身下扯上被子蓋上,然後速速脫下小六的,分開他的雙腿,沒法細看,只死死按住一個勁喊著癢,癢,癢,疼,疼,疼的傢伙,將他那大腿內側不管有傷沒傷的,全都快速塗上了藥膏,待藥膏乾燥了些,才肯重新替他穿上乾爽細膩的絲衣。
做完這些後,胤禛鬆了口氣,放開眼帶紅暈、目含水汽,笑的快要抽過氣,一直以為自己在和他玩鬧著的小六,翻身端坐在床沿,待平復好了一切,整了整神色,才嚴肅地重重地咳了一聲。很快,小太監們低著頭推門進來,快速收拾掉澡盆與地上的水漬,而其他的則在兩位小爺展臂時,紛紛輕手輕腳地套上捧來的外著衣物,拆開、吸乾辮子上的水分重新編好,綴上辮飾,繫腰帶、掛玉佩、香囊,戴帽子、穿靴。。。。
胤禛雖是也被人整理著的,但目光看的卻是小六在鏡子裡的模樣,並不時提點道,“蠢貨,輕點,沒瞧見你六爺皺眉了……不要這身,換紅的那套…那香囊什麼味道,捧過來給我瞧瞧先……攏腕子上的不要沉香的,蠢貨啊……開啟第一個書櫃子,對,就那個盒子裡的,取出紅珊瑚的那串,捂溫了,給你六爺握著。”
一直展著雙臂,手心塞入並不冰手的珊瑚串後,小六十分無奈地喊了聲,“四哥,別折騰了,我們得快點了,四哥真的是越來越像額娘了。”
“渾說什麼,你是我六弟,不照應你,照應誰去?”胤禛不悅地瞪大眼睛惱怒道:“你的這些個奴才個個笨手笨腳的,早就讓你換了,總是嘴裡應承著,卻對我打著虛幌子。”
終於被侍弄好了的小六,走到四哥的正面,託著下巴也左右瞧著四哥的穿戴,嘴裡說著,“四哥,別的阿哥的奴才,都是犯了事才打發的,而且你的要求也太繁瑣了,沉香不能戴,香囊要給你看看先,整理髮辮時,哪能一根都碰不著的?擦臉哪能不紅的?”
胤禛冷冷瞥了眼那些躬身退去的太監們,揮了揮手,讓服侍自個兒的也退下去,自顧自地整理了下袖子,看到攏在腕間的,前幾年從六弟那哄騙得來的血珀,臉色才回暖了些。聲音清冷地說道,“那是奴才不夠細心,心眼子太過活泛了,想著你年歲小又沒見過世面,以為奴才都是這麼當差的,還是個爺們不會多做計較。”
“嘻嘻,哪來的那麼多講究,我們走吧,昏醒要緊。”說著去拉了拉四哥的袖子,轉身就往外走。胤禛只在他身後搖了搖頭,嘆息了句,“怎麼樣的主子,怎麼樣的奴才,回頭你那些奴才的膽子,只會越來越大,適當的管教還是要有的。”
小六隻對著四哥回眸一笑,嘴裡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