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了很久的事情終於得到了相對滿意的結果,這一個多月以來緊張又壓抑的經歷總算快要畫上一個句號了。儘管還不算圓滿,起碼也算差強人意吧。
第一件事是關於大哥的。經過了一個月的治療,他的身體已經基本康復,醫生建議他回家繼續療養。白大哥提出讓我哥跟他去建在某海島的一個軍事療養中心繼續治療,雖然大哥本人提出了反對,但是在白大哥軟磨硬泡的堅持下,最終還是答應了。那地方我聽說過,因為劉暢的案子還有很多後續工作要處理,我沒辦法跟著大哥一起去看看那裡的具體環境,不過在諮詢了老頭之後,那老傢伙對大哥表達了羨慕嫉妒恨的情緒,並向我保證那地方對大哥的精神和身體都只有好處不會有任何壞處。所以,我只好勉強同意暫時跟他分開。
不過,今天我手頭的工作已經大致完成的差不多了,剩下只等案子進入審理程式,我就可以飛過去跟大哥見面了。不知道這幾天看不見我,跟白大哥那個脫線的傢伙在一起,大哥有沒有好好吃飯睡覺。說起來真是無語,我哥是病人,去療養天經地義。可是白大哥是一個拿著國家俸祿的將軍,莫非他真的那麼閒,怎麼也有空跟著一起去療養呢?一定是假公濟私,藉機偷懶,有這樣的軍方高層,真讓我對我國的國防能力感到不放心。
第二件事是關於白玉堂的。今天我對白玉堂進行了第一次催眠治療,一切出乎意料地順利,這讓我已經做好的很多應對困難的準備都浪費了。但是我對此感到非常高興,因為催眠的順利從某種程度上代表了接下來的治療也許會同樣順利進行。但願一切如我所願,但願白玉堂的失眠可以儘快得到有效的改善,天知道不能好好睡覺的感覺實在是太難過了,同情所患有睡眠障礙的人士。
劉暢的案子還在審理中,因此我還沒有得到訪談機會,而據白大哥所說,因為涉及到很多軍事機密,恐怕即使在案件完全審理結束以後我也無法得到這個訪談機會了。這很遺憾,因為任何推理和心理學畫像都無法做到百分之百的準確,而每一個嫌疑人從某種意義上說都是獨一無二的,就好像我最近重溫的那部大名鼎鼎的美國電影中的某位炮灰曾說過的那樣,他們算得上是我們的財富。
我們是與惡魔做交易的人,我們要無限接近他們,並且時刻保持冷靜,希望不要變成他們。我們用每一次的接近和了解去換取下一次面對惡魔的勇氣與籌碼。每一次訪談都可以得到一些新的啟示,把這些啟示應用於下一次的戰鬥,有時候多一些經驗也許就會挽救一條生命。
無法得到訪談機會,我只好透過側面的方式去了解劉暢這個人。這次案件有四個受害者,五個潛在受害者,九個人都是劉暢的戰友,而且其中包括我的大哥。因為他們都已經退役,所以我可以以私人身份對他們進行拜訪而不必得到軍方的同意。因為展輝弟弟的特殊身份,所有藍獅的大哥們都很熱情地接待了我。得知案情的大致情況之後,幾乎所有人都感到了後怕,也替死去的兄弟,包括劉暢本人表達了惋惜之情。
經過對這些知情人的訪談,我得到了大宋之盾行動的諸多細節。當天槍殺那個孩子的時候,除了劉暢和我哥以外的所有目擊者都已經遇害,其他人因為離得較遠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因為畢竟殺死了一個孩子,所有人在那天結束之後都覺得情緒低落,回到總部之後也不同程度的產生了一些心理問題。
其中問題最嚴重的是我哥,而劉暢因為信佛,所以在之後的一段時間內總是經常手捏著胸前的佛像唸唸有詞。有位大哥問過劉暢這個問題,劉暢的解釋是幫那個孩子唸經超度。後來我哥退伍,其他人也在幾年內陸續退伍,而劉暢卻一直留在部隊裡,直到前年才正式退下來。
所有人都表示當時根本看不出來劉暢因為那次誤殺造成了什麼巨大的心理陰影,這從他還能繼續留在部隊裡很多年就看得出來。畢竟軍人都是拿槍的,藍獅就更是類似於殺手組織的存在,如果一個人有心理障礙的話就會變得很危險,所以劉暢可以留下,就說明他的心理狀態是沒問題的。
這一點我也很疑惑,因為當時沒有人對劉暢的心理狀態進行過評估,我又不能見他,所以也只能猜測。人的大腦是一個很複雜又很神奇的記憶工具,它可以記下我們耳聞目睹的所有事情。有時候我們覺得我們遺忘了某件事,但是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因為某種刺激,會讓這個被遺忘的事件分毫不差地重現出來。也許劉暢的大腦也經歷了類似的情形,當二次刺激來臨之時,他才將那晚的誤殺完全記起來,並且產生了嚴重的心理暗示,從而造成了他後來的一系列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