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玉堂那裡,兩個人對視一眼,展昭微微一怔,隨即便錯開眼神,走向下一個人,繼續說道,“其實在現場的時候,我的第一印象跟大家類似,我也認為這是一個瘋狂的殺手所為。但是結合事後的驗屍報告,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死者生前遭受過性侵,但同時下|體被利刃多次扎傷。我相信各位中有很多人都經手過強|奸案,我想請大家回憶一下,你們有沒有見過這樣的強|奸犯。”
說到這裡,展昭停頓了一下。公孫策接過展昭手裡的資料,隨便翻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邊,作為剛剛給那位可憐的姑娘驗屍完畢的法醫官,他已經不需要再看那些照片,所有的情況已經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裡。略一沉吟,公孫策說道,“就我這些年來的經驗,通常的先奸後殺,大部分都發生在受害人劇烈掙扎的情況下,另外一部分則是因為兇手早有預謀,未免事後被受害人認出而殺人滅口,但是無論出於什麼樣的理由,都不會做這種事。”公孫策再次瞟了一眼那疊資料,皺眉道,“兇手的下刀很雜亂,但是重點都在死者的下半身,再加上他在受害者死後挖掉心臟,取走血液的行為,我覺得不能單純的把他認定為強|奸犯或者殺人犯。他是在虐待死者,而且,他也虐待了死者的屍體。”
“那麼科長,在你看來,透過檢驗死者身上的刀傷能得出什麼關於兇手的資訊呢?這個人用刀的手法如何?”
公孫策抬眼看了看展昭,立刻答道,“死者下身的那些刀,他刺得很雜亂,但是很果斷,好像沒有任何猶豫,甚至可以說他是帶著非常激動的情緒捅下去的。但是無論是後來剖開死者的腹部還是取走心臟的手法,都相當粗糙,兇手應該沒有受過任何專業的解剖學訓練。”
展昭點了點頭,轉身面對大家,“也就是說,我們要找的是一個強|奸,殺人,虐殺,虐待屍體的罪犯。他在犯罪的時候或許很激動,很緊張,但是在激動緊張之餘還不忘記用粗糙的手法帶走死者的心臟和血液。正如大家所說所想的那樣,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殺人犯,甚至他並不是一個正常人,他是一個精神病患者,而且病得很重。”
“精神病?”白玉堂微微挑眉,“能說清楚他得的是哪一種精神病嗎?”
“他的病很複雜。”展昭也皺了皺眉,看了白玉堂一眼,說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說,無論這個兇手患了哪一種或者哪幾種精神病,有一點卻是導致他犯下如此罪行的根本原因。他是一個性變態者。”
“性變態者?”白玉堂的聲音微微拔高,臉上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情。其他人跟白玉堂差不多,也都盯著展昭,希望他給出具體的解釋。
展昭已經把所有的資料分發完畢,他再次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對大家說道,“請大家看一下我發給你們的資料,在第一頁有一份關於性變態者的基本概況介紹。”在大家翻看資料的同時,展昭再次用那種招牌式的飛快語速對大家解釋道,“根據統計,有85。35%的變態殺手作案跟性有關,而其中有超過九成的機率,這些殺手會發展成為連環殺手。孔子曰,食色性也。人最難控制的是自己的本性,而性變態者最根本的致病原因就是童年時期的性格成長障礙。我們沒有時間來探討性變態者的成因,在這裡我只能跟大家說,這類人,他們並不把受害者當做跟他們一樣的人,在他們的本性中,沒有對社會規則的認識。在他們看來,除了他本身以外的所有人或物,都是沒有生命的,都可以用來發洩他對這個世界的任何不滿。”
說到這裡,展昭明顯的感到,整個辦公室的氛圍產生了一瞬間的變化,幾乎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改變。展昭的停頓讓房間內有了片刻的沉默,氣氛壓抑得彷彿凝結的冰。片刻之後,白玉堂突然咳嗽了一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凝滯,“好吧,我們要對付的是一個滅絕人性的變態,那麼展昭,我想你應該告訴我們除了目擊者提供的那些體貌特徵以外,我們要怎樣把搜尋範圍縮小。”
展昭點了點頭,白玉堂正問到了他工作的本質,縮小嫌疑人的搜尋範圍正是犯罪心理學最重要的一個作用。他微微皺了皺眉,繼續說道,“受害者下|體的刀傷和她受到的性侵害說明,兇手是一個狂躁型的精神病患者,他本身又是一個性變態者。這種人通常為男性,初次作案年齡在二十歲到二十五歲之間。由於從很小的時候他們就長期受到忽略甚至暴力傷害,因此他們的成長環境通常不會太好,受教育程度很低。沒有好的學歷,又因為性格缺陷很難透過正常的方式跟他人交往,所以他們之中的絕大部分工作狀態都很差,甚至無業。”
展昭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