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道,“你會惱火,只能說明我的分析是對的。”
“對的。沒錯,你的確是對的。”雲秋澤像是將這句話在口腔裡反覆咀嚼,目光在展昭的臉上來來回回地掃過幾遍。
突然,雲秋澤的手彷彿一把鐵鉗一樣死死掐住了展昭的脖子。那動作快得彷彿一頭兇猛的獵豹,即便是展昭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卻仍然沒有絲毫的時間去反應和躲避。
喉嚨處傳來壓迫的悶痛,窒息讓展昭的大腦缺氧,他奮力掙扎,雙臂卻愈發無力。雲秋澤盯著展昭因為缺氧而充血的雙眼,看著他的臉頰從悶紅變成蒼白,最終漸漸失去力氣。作為一個受過專業特警訓練,殺人無數的恐怖分子,雲秋澤對於徒手掐死一個成年男人有著豐富的經驗。他知道如何控制力度,如何掌握痛苦,如何反覆折磨。他當然也知道,如果他以這樣的力道壓迫展昭的頸部,再過不到三十秒的時間,這個讓他心情煩躁的小子就會徹底消失。
“你不怕死嗎?即使這樣也不怕?!如果我現在就殺了你,白玉堂是不是就徹底沒有康復的可能了?這樣一想,實在是很不錯的選擇不是嗎?”
雲秋澤湊近了展昭的耳邊,冷冷地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話。他感受到了展昭越來越虛弱的掙扎,生命從他手中流失的感覺越來越清晰,突然,雲秋澤眉頭一皺,狠狠將展昭從手中甩了出去。
展昭被重重摔倒在地,額頭衝撞在地面上,面板擦破,鮮血瞬間流了出來。然而展昭根本沒有辦法感覺到任何疼痛,他的整個大腦都處在混沌的狀態。喉頭因為雲秋澤的大力擠壓充滿了嘔吐感,眩暈,噁心,讓展昭匍匐在地,不住地乾嘔著。
雲秋澤巨大的身軀直挺挺地站在展昭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這個看上去脆弱的幾乎一掌就可以碾死的臭小子。雲秋澤感到很困惑。剛才為什麼不殺了他呢?反正本來就打算殺死他,早一些或者晚一些,並沒有那麼重要。
這個臭小子的確很聰明,他猜對了很多事,但是有一件事他還是猜錯了那麼一點點。雲秋澤的確不喜歡改變計劃,因此如非必要,他並不會將本打算留到最後給白玉堂重重一擊的展昭提前殺掉。但是,看重計劃並不等於僵硬的一成不變。雲秋澤不是那麼死板的人,如果有些變數已經變得十分危險,還執著地不去改變那就是傻瓜。雲秋澤當然不是傻瓜,事實上即使他已經放開了展昭,卻依然無法剋制想要立刻殺了他的衝動。
但是,他為什麼最後停下了呢?或許是因為,他看上去太弱,根本不堪一擊。雲秋澤微微皺眉,這好像也說不通,畢竟這個看上去一點都不強的小子在三天之內就已經打破了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冷靜自制。要不要殺了他呢?雲秋澤沉吟了很久,最終卻仍然沒有下手。他轉身離開了房間,將展昭獨自一人扔在地上不再理會。
匍匐在地的展昭聽見了重重的關門聲,他痛苦地翻過身,仰面躺在地面上,睜著眼睛茫然地望著天花板。剛才那種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令他整個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痛苦之中。但是,死裡逃生之後,他卻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雲秋澤,你為何如此恐懼。你剛才是真的想要殺了我,只因為你害怕我做出的推斷成真,是嗎?
你害怕白玉堂會贏,那是因為你擔心自己會輸。你的行為源於對失敗的恐懼,你害怕失敗,是因為失敗造成的後果。需要心理劇治療的不僅僅白玉堂,更重要的那個患者,正是你自己。你害怕失敗,是因為你想要透過這次治療的成功而獲得,獲得——獲得什麼呢?
展昭皺緊了眉頭,身體的疼痛清晰地提醒著他,剛才那一瞬間,他與死亡的距離有多麼接近。脖子上火辣辣的難受,喉嚨中彷彿還有吐不出來的東西。展昭痛苦地閉了閉眼睛,他忍不住想起了白玉堂。
這幾天他很少想起白玉堂,那是因為他刻意的壓抑。因為對白玉堂的思念會干擾他的情緒,會讓他很難在面對雲秋澤的時候打起精神。而剛才,在他以為自己就要被雲秋澤掐死的時候,白玉堂的臉就那樣浮現在他的面前。
沒有憔悴,沒有痛苦,那樣完美的一張臉,那樣完美的一個人。展昭好像突然明白了,第一次為白玉堂動心是在什麼時候。原來,從那麼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嗎?那還是他們相識之後共同經歷的第二個案子,那時候展昭第一次知道,外表酷酷的白警官竟然也有被人罵得狗血淋頭卻無法還口的時候。那個叫丁月華的小姑娘,除了打扮像個太妹以外,連性格都是那樣嗆人。展昭那時候很好奇,究竟他們之間有過什麼糾葛,才讓白玉堂有那樣忍耐的舉動。後來,他們一起抓住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