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世界裡,貴族卻要強勢得多。作為這個世界最高戰力的護庭十三隊,在明面上就有兩個番隊歸屬貴族,而暗地裡,這個數字或許還需要做更大的調整。
但是貴族的衰落,已經開始了吧。
我瞥了一眼神情陰鬱,氣質陰沉不討喜的吉良伊鶴,在心裡惡意的想道,這個男人或許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織君……一直都這樣嗎?”我不喜歡與別人同行,一般來說都會走在他們前邊或者後邊,但是這並不妨礙我聽見他們的對話。
不,應該說,即使不想聽見,這麼短的距離卻讓我不得不聽見。
吉良伊鶴有著所有沒落貴族的通病,那就是失去貴族頭銜之後也不願意失去的,一套套繁瑣複雜的禮儀。不過在他差點被我用短刃割破喉嚨之後,他也學會了稱呼我的名字,而不是姓氏。
“嘛……你不用太在意,那傢伙一直不太合群。”阿散井如此解釋道。
照例而來的是露琪亞的訓斥,“戀次,別在人背後嚼舌根。”
我一直覺得阿散井和露琪亞之間的相處方式很有趣。性格迥異的兩人彼此間說話動手毫不留情,一致對外時卻又有著不可言說的默契,那流動在兩人之間的信任能讓旁人從心底產生豔羨。
這個旁人不包括我,卻包括了剛剛加入他們的吉良伊鶴。
“阿散井君和露琪亞桑的感情很好啊,是一起長大的嗎?”
“啊,從幼時就在一起了,到現在已經有十幾年了吧。”露琪亞說著這話的聲音非常溫柔,我能想象得到,她此時的笑容也一樣溫柔。
“那……你們是從哪裡過來的呢?”
“78區喲,那個見鬼的地方我再也不想回去了。”這次說話的人是阿散井。
“嚇?真的嗎?”吉良伊鶴被嚇了一跳,“從那麼遠的地方過來,只是為了參加真央靈術院的入學考試嗎?”
“身為貴族的你又懂什麼?”阿散井似乎有些生氣了,聲音也變得高了起來,“那種地方……無論是孩子還是大人都是隻知道相互撕咬的野獸,為了生存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你又懂什麼?”
“戀次!”露琪亞喝止了他,嘆了口氣,朝吉良伊鶴道歉,“抱歉,這傢伙太容易激動了。”
“不,是我失禮了。”吉良伊鶴依然謙卑的道著歉,神情卻多了幾分鄭重。
阿散井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露琪亞狠狠瞪了他一眼,對吉良伊鶴說,“我們曾經有很多同伴,年幼時一起生活,一起玩耍,
可是他們卻在這十幾年中相繼去世了。我和戀次在他們的墓前發過誓,一定要進入真央,成為死神,然後活下去。”
吉良的神情肅然,不知想到了什麼,竟猛的彎腰給兩人行了個大禮。“為剛才我的冒昧……真的很對不起!”
“不,你不必這樣……”露琪亞睜大了眼,連忙擺著手,神情有些尷尬。
我失去了觀察的興致,側過頭,將視線投向路邊的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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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家之前,我照例去了父親的墓前。這是我每次出門之前的習慣。吉良家族到現在還繼承著這個姓氏的人已經不多了,除了寥寥幾個不務正業的遠方叔叔,就只剩下我。
吉良伊鶴。死神。也許只有將這兩個詞聯絡起來,吉良家才能維持下去吧。可是維持下去了又能怎樣呢,這個家裡,已只剩我一個了。
我想著自己的心事,卻忽然感應到了什麼,抬頭看過去,猛地,就被那清冽的側臉攫取了所有注意。
那人大概還是個少年,雖然面容相對於一般人太過完美,骨架也偏小,可仔細看的話,咽喉下方並不明顯的喉結卻足以說明他的性別。
可是讓我停駐眼光的並不是他的面容,而是他似嘲諷似煩躁,偏偏又冷漠十足的表情。
只有在視線轉向側邊的時候,他的眼神才會稍微柔和下來,可也不過是從暴風雪的程度減弱到鵝毛大雪而已。
在他的眼睛裡,很容易發現那種極為犀利,又極為清澈的東西。那是殺意。父親在世的時候,曾給我請過劍術老師。那些劍客們的眼神就是這樣的銳利,直接,好像要拿把刀將細長的刃直直刺入對方心臟中去一樣。
那位老師曾說過,如果我不能執起劍的時候不能擁有殺意的話,這輩子都沒有握劍的必要。
劍乃兇器,執起劍,就要有斬殺敵人的意志。而我,恰恰缺少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