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吶,織桑。昨天做實驗弄得有點晚。”他拿起桌上的清茶灌了幾口,神態才變得清醒了一些。
在他恢復清醒的這段時間裡,握菱鐵齋端上了一些點心,順便給浦原作為早餐——雖然按時間看應該是午餐了。浦原一邊捏著和果子往嘴裡扔,一邊笑得燦爛,“織桑可是很久沒來了呢,”他飲下一口茶水,誇張地嘆了口氣,“說起來,我要感謝你提供的實驗資料呢,對我改進穿界門幫助很大。”
我其實也只是在他面前開啟過幾次黑腔而已。不過按照他的說法,我開啟黑腔的方式和穿界門的原理不一樣,倒是和虛開啟黑腔的方法相似,在我刻意放緩動作並且告訴他一些要點之後,他竟也能透過儀器模仿出類似的黑腔——這點令我十分驚奇。
不過我今天來可不是和他討論黑腔問題的,我直截了當地問他,“四楓院夜一在你這裡嗎?”
浦原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你找夜一桑有事嗎?”
夜一桑?我似乎聽過這個稱呼……在我努力回憶的時候,一聲貓叫傳入耳中。回頭一看,一隻金色眼睛的黑貓正踱步而入。浦原一看到它,立即高興地跑了過去,抬著它的腋窩位置將它舉了起來,“早上好,夜一桑!”
四楓院夜一……是一隻貓?我瞪大了眼。
“蠢貨!”黑貓面無表情地看著浦原做作的樣子,冷不防伸出爪子在他手背上撓了一下,趁他捂著手喊疼的時候從他手上跳了下來。
……一隻會說話的貓?我用力眨了眨眼。那隻黑貓優雅地踱至我面前,跳上桌子蹲坐在上邊。我試探性地伸出手去摸它的腦袋,卻被它甩過來的鄙夷眼神嚇了一跳。
“未經同意觸碰別人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兩儀織。”只是一眨眼的瞬間,它就維持著蹲坐的姿勢往後瞬移了一小段距離。
……一隻會瞬步的貓?騙人的吧!
“那個,織桑……”浦原搖著小扇子笑得很燦爛,“一直沒跟你介紹,這位就是四楓院夜一,啊,你的信可都是夜一桑幫忙傳遞的哦。”
我想象著黑貓叼著比有它身體一半大的信封探頭探腦地從視窗跳下的場景,忍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黑貓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麼,憤怒地直起身體甩來兩個凌厲的眼刀,我拍著桌子捂住笑得發疼的腹部,毫無誠意地道歉,“抱歉,抱歉……四楓院,可是你這麼幼小的身體敢闖入靜靈庭,我還真是佩服呢。”
黑貓張牙舞爪地要撲上來,浦原急忙攔住了它,代價是手背上再次增添的撓痕。黑貓咬起浦原遞過去的作為賠罪的和果子,昂著頭傲然從桌上跳下。浦原捂著傷處無奈地對我笑。“織桑,可以不要笑得這麼幸災樂禍嗎?我可是為了你才受傷的呢。”
被這麼一鬧,原本的興致也淡了。浦原邀請我去他的實驗室。沿著暗道往下進入地下,一個巨大的被掏空的空間內部裝飾著足以以假亂真的天空和雲彩,關閉通往上方的通道之後,看起來簡直像是個真正的天然空間。
這個被稱為訓練場的地方滿地都是荒蕪的石山,一步踏下,煙塵陣陣。浦原帶領我穿過一大片荒地,他的實驗室入口就鑲嵌在某座毫不起眼的石山上邊。據他說,將實驗室設在地下是為了防止潮溼和噪音。
在他推開門帶領我往裡走的時候,我問他實驗進展如何。他漫不經心地回答,“沒有太大進展呢。織桑,如果你能給我一些血液的話,我相信我很快就能突破現在這個瓶頸的。”
我沒有理會他後面那句話。自從看到藍染用我的血製造出那種噁心的怪物之後,我就一直對自己的血液流失很注意。我可不想再看到那種令人反胃的東西了。
類似大廳的地方靠著牆壁擺著一圈生化器皿,粗壯的玻璃容器從天花板直通入地,從地底下接入的氧氣和營養液為裡邊的生命體構造生存環境,黯淡的光線從天花板中央打下來,映照著裡邊一個個赤…裸人體、或者是稀奇古怪的動物、或者直接是生物體的一部分——一個半透明的大腦,搏動的心臟之類的。
——在第一次看到這裡的情況時,我覺得屍魂界驅逐浦原並不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情。
被標著一號的巨大試管內是一個閉著眼的成…年男子,從身體狀況來看,他的發育相當完善。浦原開啟這隻巨大試管前邊的隱形護蓋,調整裡邊的引數設定。
很快,從下方湧上的氣泡越來越密集,試管內的水位緩緩下降。等溶液完全褪去之後,試管開啟了,裡邊的男子卻仍然懸浮在半空中,緊閉著眼,一道類似鬼道的光芒自下而上照亮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