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諾斯散開神體迴歸本源已經很久了,久到他兒子的兒子繼承王位,成為第三代神王,統治著奧林匹斯聖山。
宙斯雖然是天空之神,但是和烏拉諾斯比起來就差的遠了。
神的血液越來越不純,雖然數量變得十分龐大,但到底還是漸漸式微。到了宙斯的一代,驕奢淫逸的本事是發揮到了最大,實力卻不增反退。
宙斯這天空之神虛有其表,僅能控制一些天象。但烏拉諾斯不同,他就是天空本身。所以,他是不死不滅的。只不過,再不願踏足大地罷了。
高加索山,
一個男人毫無預兆的出現在這裡。
金髮筆直的直達腰際,額前不規則的碎髮透著股隨意。眸中波光微斂,那是屬於天空的顏色。
面板白皙卻不瘦弱,飄逸垂順的紗質服飾很好的襯托了男人勁瘦頎長的身形。雖然容姿雋秀,但那股博大包容的氣質,卻讓人無法忽視,從而不會錯認他的性別。
“我,到底……”是誰。
淩水、波風水門,還是烏拉諾斯。
三份記憶糾葛讓他的認知出現了混亂,每一個他的經歷,都如此真實。但最後支配身體的,只能由一種意識主導。
記憶在腦中爭鬥著,僵持著,融合著,經過了長久的時間,最後形成了一個新的人格——姑且稱他為水門吧。
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依山傍水的秀麗風景,水門有些莫名。
“我不是,死了嗎。”
說來好笑,所有記憶的最後,他不是被重視的人背叛,就是為了保護他人而死,總歸沒個善終。
“還活著麼……這麼說來這裡是哪?”
水門抬頭看了看天空,親切感頓生。對大地?無愛無恨。
心隨意動,他的體內有一股龐大純粹的力量,讓他無所不能,無視了大地的吸引,開始騰空,直到整座山體一覽無餘。
“這裡是,高加索山。”
他認識這山,正如已經注視了千萬年般的熟捻。他還知道,他那器量小的孫子宙斯干的好事。
“普羅米修斯。”
水門來到普羅米修斯被縛著的懸崖,對他喚道。那惱人的鷹正在啄食著他的肝臟,水門揚揚手,鷹乖順的落到他的手臂上,自顧自的梳理羽毛,也不管普羅米修斯了。
“你是……偉大的烏拉諾斯,第一代神王陛下。”普羅米修斯的精神算不上好,不過神智還是相當清醒,“沒想到您會出現在這裡。”
“這話從你這個先覺者口中說出來,還真是奇怪。”
“不,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您不會迴歸塵世了,即使是我也不例外。”
“我已經注視的夠久了,普羅米修斯。”
“您是想要重新執掌權力,拿回神王的寶座嗎?”
“神王?那種華而不實的東西我要來何用。”即使是嗤笑,水門身上的氣質亦是溫潤。
普羅米修斯頓了頓,轉而說,“恕我冒昧,偉大的烏拉諾斯,您此次來找我是有何事麼?”
他是先見之明,是人類的智慧,通曉後事,卻也沒有能力預測眼前的大神。
“你應該知道,即使你不做那些事,宙斯也會找藉口懲罰你,削弱你的影響。你們這些宙斯的兄弟,他從來都戒備的很。”
“是的,我知道。”鬍子拉碴的男人有著一雙通透深邃的眼。
“你所受的痛苦都是沒意義的。我可以放了你,結束這種無休止的虐待。宙斯無法干涉我的決定。”
“大神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一切都是定數,人類的誕生是,這場磨難也是。從我把火種帶到人間起我就料想到了,這是我必須經歷的時光。相信我,它不是永久。”
“……你的固執讓我為難,普羅米修斯。不過如果你非要堅持的話,我又能把你怎樣呢。”優美流暢的希臘語從水門的口中吐出,他點點頭,算是放棄了帶走他的想法。
“讚美您的仁慈,偉大的烏拉諾斯。”大神的這種坦誠和寬容,尊重他意志的做法,他想都沒想過。
多少年來,眾神從來不知道何為仁愛。隨心所欲,自私任性都成了深入骨髓的行為模式。以這種標準來說,遠古大神烏拉諾斯確實是個奇葩。
“不過,如果你以後遇到什麼麻煩,可以呼喚我。”想想不放心,水門還是說道。
“呃,是什麼讓您對我另眼相看?”為什麼他有種可以隨便使喚大神的錯覺……
“你就當作,是我多管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