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徹離開後,宵白就有些精神恍惚。很多時候要喊他兩遍他才會答應一聲。議政的時候也總是猶豫,朝臣的眉頭越擠越濃。
“宵白,你在想什麼。”
“水門?”
“如果得不到答案就不要想,與其這樣浪費時間,不如做更有意義的事。”
“可是。”
“著眼於此刻,你有了家人,過去無法改變。”水門笑著敲了下宵白的額頭,“根據這些事實,你想做什麼。”
“如果……”
如果是不可能實現,毫無意義的妄想。
看著水門筆直的身影,宵白停住了要說的話。那個人也是,一直筆直的向前走,對自己的選擇從沒有猶豫。
偶爾也會有痛苦的時候吧,也會有不被理解的時候吧,即使如此,那些人也從來沒有後悔過,一如既往,筆直的向前走。
“還真是討厭。”宵白站起來,臉上的笑容囂張而美麗,“你都不會做夢的嗎?所以你才是個無趣的人啊水門。”
“啊,偶爾這樣也不錯。”
“你那叫偶爾嘛。”宵白鄙視他。
“當然。”他回以一笑。
做夢的時候當然會有。
峰王將凱召回蒲蘇是兩天後的事情,正巧,趕上了官員調動。
19歲的凱英姿挺拔,一直在軍中底層磨礪,已經不像幾年前瘦弱。淡紅的眸色像血一樣,讓與他對視的官員有些不舒服的不再去看,淡化了他因為容貌導致的弱勢。
“臣叩見主上。”
可以聽到鎧甲摩擦時發出的吭鐺聲,不大的聲音卻讓所有人都聽的清楚。
“起來吧。”
“是。”
凱站起來和周圍的人一樣跪坐在墊子上,位置比較靠前,近於大宗伯。人們大致可以猜測出他就是今天的主角了。一些新晉的官員不知道凱,不過那些老臣倒是對他頗為忌諱,現在卻也沒有藉口繼續阻止他入朝了。
後生可畏。
“你長大了。”
“是,主上依舊和以前一樣。”凱不卑不亢的回答,並無失禮之處。
“哈哈,我看我以後也就這樣了,嗯啊,想變也變不了。”
不管什麼場合,宵白有時候總會做出一些驚人之舉,還十分理所當然。他眼睛瞥過哪些吹鬍子瞪眼隱而不發的老傢伙,滿意的眯起了眼睛。知道感覺到側後方的輕咳,才撇撇嘴繼續。
“你的能力孤知道,想必在坐的一些人也有些印象。既然試煉已經結束了,孤便任命你為左將軍,統領禁軍。”
此話一出全體譁然。
“主上!怎麼可以如此隨便……”
“眾卿對孤的決定有何不滿嗎?”
“這。”
他們的不滿多了,可一時又想不到一個決定性可以說服主上的說辭。頓了一下,想說卻又沒機會了。
“那就這樣決定了。”宵白一錘定音。
“是,凱定不負所托。”
面面相覷。
因為眾官的情緒問題,玩起了非暴力不合作,這天的早朝直到過了午時才結束。
“啊啊啊,那群老混蛋!”宵白癱在桌子上,拉著水門的袖子猛拽洩憤。
做起這種幼稚的事,他真的是十分好意思。
“這是您自找的,師傅。”凱喝了口茶,鎮定自若。
“臭小子也不看看我這是為了誰。”宵白腦頂一個大包故作正經。
“主上。”
“呃。”好吧,袖子的事的確是他不對。宵白蔫了。
凱放下杯子,露出笑容,“水門哥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凱。”
水門下意識想過去摸摸他的頭,卻想到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時間過得真快。”他收回手,笑笑。
“是啊,但是沒關係,哥哥。”他拉著水門的手放到頭上,笑的像小時候一樣。
現在,他已經向著夢想邁進了一步。
——樂俊,我要變的更強。
——做什麼?
——保護重要的人,所以光有知識不夠,所以我要更強。
——我相信你。
——謝謝。
慶國,淅淅瀝瀝下著小雨,陰沉的天氣壓抑著讓人喘不過氣。
“這裡是哪裡……我……”
陽子捂著頭撐起半邊身子,視線對焦後看到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