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哥，晚些我再來找你。”

展翔走後，李尋歡才大膽從西門懷裡鑽出來看，臉上還有沒消完的緋意，卻盯著小翔拿來的那個罈子，鼻子動了動，心裡讚歎，好香醇的酒，是沒碰見過的……有些歡喜的想到：西門難得這樣“慷慨”……。。。。。轉瞬卻有些懷疑，他真的這樣慷慨？

小心翼翼挪開正黏著酒罈的視線，又有些猶豫的看著西門吹雪，組織了下語言，笑著道：

“這酒……。。。。”

卻看到西門吹雪下個動作，滿肚子商量的話全凍住了……。。

西門吹雪好笑的看著這人有些討好的笑容，不過卻沒理，自顧自抬起酒罈，拍開酒封倒在剛剛拿的汗巾上。

“誒！西門！”李尋歡焦急伸手，似乎這樣就能阻止那罈子佳釀遭遇不幸的命運，這好好的酒這樣真是浪費咯。隨即他看著西門吹雪輕柔的將手上的帕子敷在他腫脹的腳踝上，隨後的話便全忘了……。。。。

腳反射性的一動，被西門吹雪按住，一手捂住那個腫大的部位，沒抬頭輕聲問道：

“疼嗎？”

“不。”李尋歡搖搖頭，有些複雜的看著他，不只是在可惜那壇酒還是什麼……。

“待會兒會很疼，你……。”他手上輕輕揉動，不忍用力，抬眼看看李尋歡的表情，抱歉道：

“如果受不住，就叫出來，彆強忍著。”

李尋歡噗的一笑，道：

“又不是小孩子，難道要我哇哇大哭不成？”

“你能和我分享你的痛苦，讓我知道你難受，就是哇哇大哭我也很開心。”西門吹雪淡淡道。

李尋歡一愣，他喜歡和別人分享快樂，但痛苦難過向來習慣自己藏著，第一次有人說如果和他分享痛苦他也會很開心……。。但西門吹雪不是別人……。。。。。

他眉眼松融，道：

“我相信你的手藝。”卻也沒答應到時真的哭叫出來。

西門吹雪一挑眉，這可不是手藝的問題。本來只是一般的扭傷，但李尋歡這腳後來又連受撞擊，根本機會沒好好治療休養，是以傷上加傷，現在幾乎已經傷到骨頭了，怎麼可能善了。

他輕嘆了口氣，道：

“我寧願你直接告訴我，也不願你死撐著什麼也不肯說……。。。。”

“告訴你除了讓你也難受，又沒有其他效果。”李尋歡笑著回道。

“我卻希望和你一起難受也不願你獨自一人。與其讓我胡亂猜測你有多疼，倒不如你直接告訴我。”西門吹雪認真的告訴他：

“你難過也好，快樂也好，我都希望知道，你如果只在快樂的時候才對我表現出來，那我和你其他的朋友又有什麼區別呢？”

李尋歡心一顫，下意識握住他的手，道：

“我……你是不一樣的，你明知道。”

西門吹雪反握住他的手，道：

“我知道，只是尋歡，如果我若你一般，痛苦和難受全藏在心裡，你又作何感受呢？”

李尋歡順著他的話一想，一下子痛苦的皺起眉，總算知道自己錯在哪了，苦笑道：

“西門，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誰，你最對不起的是你自己。”西門吹雪無奈道。

李尋歡呆愣地看著他。其實類似的話以前他也說過，不過他不得不承認，他這方面的記憶力甚差。意識到這一點他有些臉紅，嘴裡嘟囔這含糊道：

“我儘量……”

西門吹雪勾起唇角，又埋下頭，專心對付那隻傷的厲害的腳。

“忍著點……。。。”他聲音難得的輕柔。只是手上動作卻很利落。

長痛不如短痛，身為醫者他怎麼會不知。不過知道是一回事，當他看見李尋歡原本淺笑溫潤的臉一瞬間煞白，原本就沒什麼血色的唇登時被死死咬住，小腿的肌肉抑制不住的痙攣。

西門吹雪心下一疼，狠狠心挪開眼，可不能心軟了，若是不一次解決，還得受好久的苦楚，沒準還會留下病根。

李尋歡只覺得那隻左腳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疼痛已經趨於麻木。因為傷到了骨頭，先得正骨才能揉開淤血，他只覺得那個地方先被狠狠拆開然後再被用力揉碎。不是不想j□j，只是一開始下意識繃住了，現在連聲帶都快僵澀了。

許是一瞬又或是很久，等疼痛驀地抽離，李尋歡還沒反應過來，直到一張溫熱的帕子敷在額頭，他才恍惚意識到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