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他喃喃地說著,在屋裡轉了幾圈,忽然向外走去:“阿爾弗雷德,去準備馬車……我們要去聖米歇爾橋頭。”
阿爾弗雷德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事實上如果真的按照耶穌三天受難的慣例,他們應該在昨天就出發的,不過那樣未免會讓人覺得冕下在走前輩的老路,對信仰的傳播、冕下在天界的地位都有影響(溫爾裡克語),所以他們也就善解人意地配合了冕下的計劃,直到三天期滿、城衛軍要趕在屍體影響市容之前把他從絞索上解下來時再進行動作。
他們見識過艾斯的力量,本就對他的身份深信不疑,如今又恰好在這一天發生了天象的異變,心裡就更是篤定艾斯可以成功復活、成為教廷當世的代言人了。阿爾弗雷德手腳利落地趕來了馬車,一行人便帶著侍從做嚮導,快馬加鞭地趕向聖米歇爾橋頭了。
侍從雖然還有些糊里糊塗的,但是隱修士幾人的表現太過凝重,也讓他從中嗅出了幾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他不但指了路,還站在馬車前面,大聲地命令那些礙事的市民讓開。當馬車終於前進到聖米歇爾橋頭的時候,一隊城衛軍剛好圍在了絞刑臺前,推推搡搡地誰也不願意上去觸碰屍體。
“這裡可真有夠邪門的!”一個人說道,“你們還記得嗎?埃及人被絞死的那天晚上,這裡莫名其妙地落下了一把佩劍!”
“聖母院的住持給犯人做完懺悔,回去以後就閉門不出了……”
“一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總之我是不願意去。”
為了不上去碰那具晦氣的屍體,城衛軍的小夥子們紛紛為自己找著藉口,誰也不願意爬上去。恰在這時,一輛馬車停在了絞刑臺旁。一名衣衫簡樸、修士打扮的老人從馬車裡剛一下來,便仰望著頭頂懸掛的屍體,踉蹌著走到絞刑臺前跪了下來:“上帝啊……”
弗朗西斯、阿爾弗雷德和喬治三人當然也跟著他跪了下來,神色震驚地在胸前划著十字。那名侍從有些尷尬,想了想也有樣學樣地跪了下來——總歸不會有什麼壞處。
隱修士口中喃喃地念著《聖經》,一臉虔誠地跪在那裡祈禱。這一行人引起了不少注意,城衛軍們互相看了幾眼,走了過來,蠻橫地驅趕著他們:“走開,老頭兒!這裡不是你們祈禱的地方……”
師徒四人同時對說話的人怒目而視。弗朗西斯站了起來,按著腰間的佩劍,高聲說道:“我們是國王陛下請來的客人,千里迢迢地來到巴黎……”
侍從從地上爬了起來,滿頭大汗地對城衛軍解釋著這幾人的來歷;而隱修士帶著阿爾弗雷德和喬治趁機從旁邊爬上了絞刑臺,三人合力,開始試圖攀上梯子、把“屍體”解救下來。
城衛軍們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卻顯然不可能放任他們破壞治安、擾亂工作,立刻就有人上前來阻止。隱修士年老體弱,阿爾弗雷德和喬治雖然身強體壯,卻也都是長年齋戒的人,又怎麼可能打得過整天吃肉喝酒的一群大小夥子?很快就敗下陣來,不得不被人拽下了絞刑臺。
眼看著計劃就要被破壞,弗朗西斯忽然福至心靈,撲向了絞刑臺,手臂死死地抱住頭頂的稜角,高呼道:“聖子啊!請求您不要介意愚昧的阻撓,使聖靈降臨到我們之間……”
剛剛安頓好昏睡的克洛德,從聖母院緊急瞬移過來的艾斯剛剛好聽到了這句話。他意識到了機會的來臨,調動魔力開始了咒語的詠唱。
弗朗西斯抱著絞刑臺悲呼的時候,一束陽光忽然間衝破了濃霧的障礙,從天空直射下來,照亮了小小的絞刑臺。光線的忽然凝聚令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卻看到那束陽光剛好打在了吊在空中的那具屍首上,隨之在空氣中,又緩緩地浮現出了一個色澤柔和的光繭。
情不自禁地,所有目睹了這個場面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張大眼睛,緊緊地盯住了絞刑臺上的天空。
光繭彷彿在吸收著陽光,色澤一重重加深,逐漸凝實起來……而從中又開始剝落出一片片巨大的羽翼,一對對地逐漸伸展開來,純白的顏色幾近透明,彷彿完全是由光組成的一般,絢爛奪目到令人不敢直視……
而在那一對對羽翼終於展開之後,一個身穿古羅馬式男子服裝的人影終於顯露了出來。他有著與羽翼色澤完全相反的黑髮,俊美到與陽光也不遑多讓的面容……然而所有能夠看清他相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只有隱修士幾人神色瞭然。
“是……是那個……”
一個路過的市民手裡提的麵包袋子落了下來,瞠目結舌地望著天空。那懸浮在空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