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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要珍惜他而已,真的那麼難以接受嗎?!”
一聲聲音量漸長的質問在寂靜的林間驚起鳥兒,一陣翅膀撲打的聲音驚起了靜謐的夜色,玖蘭樞看著他有些歇斯底里地發洩著,依舊安靜地看著沒有說話。
半晌,玖蘭樞輕聲問:“那麼,你打算怎麼做呢?”
“我還能怎麼做?”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魯路修苦笑,“我只能盡我所能地護著他,讓他即使走在危險的道路上,也能平平安安地回到我身邊。”
玖蘭樞無聲地笑了,心裡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暢快淋漓。
是了,魯路修,你我都是同樣的人,即使面對來自最親近的人的傷害,也要固執的做著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只願心中至愛之人所走的道路上永遠被陽光普照,世間萬物都為你祝福。
至此一生,別無所求。
夜之寮。
魯路修有些疲憊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徑直走入浴室,想要泡個熱水澡好好地休息一下,順便整理一下現如今所得的情報。
溫暖的溫度總是令人愉悅的,魯路修被熱水包圍著,彷彿渾身的疲憊和難過都隨著水流漸漸遠去,整個人都放鬆下來。頭靠在浴缸邊緣,濡溼的黑髮散開來,一縷縷散在潔白的浴缸邊緣,在霧氣的阻隔下有種朦朧的美感。
輕輕閉上眼睛,魯路修面上沉靜一片,似乎是在小憩,大腦卻高速地運轉起來。
夜刈十牙的出現,錐生零的態度和想法,玖蘭樞突如其來的親近示好,以及——那個這幾天來感受到的,若有若無的窺探。
於散亂的表象中抽絲剝繭,一點點拼湊出自己所需要的情報資訊,對事情的下一步發展做出最合理的推測預演,預備多種方案以隨時應對不同的事發可能。
非常龐大的腦力活動,但是魯路修來說,確實再熟悉不過的流程。
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戰鬥方式,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無論在怎樣不可能的情況,在他的腳下也會被踩出一條平坦的道路。
毀滅和創造,他的拿手好戲。
等一切都已經考慮完備,魯路修睜開眼,方才的熱水已經有些涼了。皺了皺眉,魯路修站起身,拿過一旁的浴衣,光腳走出了浴室。
踏出浴室的門,白皙的腳在柔軟的地毯上留下深色的水印,隨即停在原地,原本因為放鬆而有些慵懶的眼睛也在一瞬間銳利起來。
房間裡有人。
頓了頓,魯路修抬起頭,目之所及卻是最熟悉的人影。
“菲爾斯?”魯路修有一瞬間的呆愣,心底卻放鬆了下來,輕呼一口氣,魯路修光腳踩著地毯走到床邊,“你怎麼來了?”
菲爾斯跟著他走到床邊,少年精緻的側臉上有著不易察覺的疲憊,垂下的睫毛有一種極致的美感,深紫色的眼睛裡流露出淡淡的安然。
“怎麼了?”手指捻起一縷黑髮,菲爾斯俯□,仔細地觀察著他的每一分表情,“你好像……很難過?”
魯路修一頓,唇角輕輕勾起一個柔軟的弧度,安撫地笑笑,抬手抓住他的手,側過頭蹭了蹭菲爾斯的掌心,彷彿是在尋求安慰的孩子:“沒有。”
“在我面前,你沒有必要撒謊。”菲爾斯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按在側臉,臉頰上光滑的面板還沾染著水汽,潤潤地緊挨在掌心,“能讓你這個樣子的人……是錐生零?”
魯路修聞言閉上眼,纖長的睫毛輕輕顫抖,深吸口氣,無言地預設。
怒意染紅了海天般湛藍的眼睛,菲爾斯咬牙:“他居然……”
“菲爾斯,”魯路修打斷他的話,依舊閉著眼睛,“他是我弟弟,他可以任性,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不要怪他。”
輕輕的一句話,卻讓菲爾斯無法抑制地心疼。
他的王,他意氣風發桀驁不馴的王,此刻卻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輕輕蹭著他的掌心,即使難過也不願吐露半分,即使受傷也還是要維護那個人。
他本不必這樣委屈自己的。
湛藍色的眼睛閃過一絲陰鬱,錐生零,即使你是魯路修的弟弟,也決不允許這樣踐踏他的心意!
任何讓他傷心的人,統統不可原諒。
魯路修累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累極了似的歪過身靠在他肩膀上:“菲爾斯,突然來找我是有什麼大事吧?”
“嗯,”菲爾斯動也不動地任他靠著,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個令他更舒服的姿勢,順手拽過一旁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