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而天真,幾乎令錐生零錯覺看到了四年前那個會在他懷裡撒嬌,偷偷跑來和他擠一張床的一縷。
“真是傷腦筋呢,我還以為跟著閒大人這麼多年,一直這麼努力,總會可以彌補我們之間的差距,可是現在看來,天賦果然是沒有辦法不足的。”
他抬起眼,淺淡的紫色漸漸地暈出火紅的色彩,在錐生零震驚的視線中,火紅的鳳凰展翅,飛揚在右眼的清透瞳仁中,張揚而絢麗。
“……GEASS……”錐生零喃喃道,驚愕地幾乎無法成語,聲音低的連自己都聽不到,瞳孔驟然猛縮,身體僵住了。
這樣的力量,如果不是後來簽訂了契約,就是原本的力量。
如果有GEASS,那麼……一縷才是洛洛?
那他呢?他算什麼?
也就是說,魯路修……不是他的哥哥?
他一直搶佔了屬於一縷的哥哥……
這個推測令錐生零踉蹌著退後了兩步,雙手漸漸顫抖,臉色煞白,那種堅定而清醒的神色自眼瞳中崩毀瓦解,破碎不堪言。
緋櫻閒眯起眼,看著不遠處錐生一縷,心下一沉,一縷眼睛裡的那個標記她從未見過,是什麼特殊的力量嗎?
就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任何人都看不到的紅色的領域以錐生一縷為圓心擴散開來,整個建築被包裹住。彷彿被定住了一樣,建築裡的所有人頓時停下了一切動作,紅色的暈圈在眼睛裡閃爍著一樣的紅光。
停滯了體感時間,只要使用了這個GEASS,沒有人能夠和他度過相同的時間。
錐生零隻覺得好像離他還有幾米遠的一縷突然從視線中消失,沒有任何移動的痕跡,突兀地出現在他面前,鋒利的刀刃,已經架在了他的脖頸。
一縷……
他知道這個能力,他被停止了體感時間,包括緋櫻閒在內,所有人都沒能逃過那雙魔性的眼瞳。
“吶,零,”近在咫尺的雙生兄弟逼近他,輕輕地笑了,“在我出生前,你奪走了我的健康和力量,我們決裂四年後,你又奪走了屬於我的哥哥。”
“現在,把屬於我的……統統還給我吧。”
刀刃,漸漸刺進白皙的頸部肌膚,錐生零甚至沒有感覺到痛,他只是愣愣地看著對方的眼睛,說不出話來。
那樣刻骨的恨意,來自他的親生弟弟。
這是比死亡還要令人冰冷的恐懼。
錐生零閉上了眼睛,唇角扯出近乎慘烈的弧度。
罷了,終究是我欠你的,你要,我就還給你。
只是——
他猛地睜開眼,已經垂在身側的手忽地抬起,槍口霎時直指近側的緋櫻閒。
至少,我要拖著這個女人,一起下地獄!
魯路修跟在玖蘭樞身後,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走向一個偏僻的建築。那裡一般很少有學生去,據說原本是個鐘樓,後來不知為何荒廢了。
心裡很急,可是前面的人明顯是在拖延時間,魯路修再也忍不住,伸手拉住了面前的年輕男人的手:“喂,你能不能快……”
突如其來的一陣心悸,魯路修頓時一個踉蹌,掌心裡的CODE符號火一般地熾熱,彷彿在燃燒一般,在掌心裡火紅的如同即將振翅而飛的鳳凰。
大腦好像一瞬間被C的世界侵入,海一樣沒有盡頭的資訊突然衝進腦海,腦袋像是要爆炸一樣生疼。
GEASS……居然出現在這裡!
果然是……
玖蘭樞被他拉住手,剛回過身,身後一直跟著的人突然一個踉蹌倒下去,站都站不穩。
玖蘭樞一把拉起他的手,藉著力道將人攬住,小心地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看著懷裡的少年突然面色慘白的臉龐,慌了神:“魯路修!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魯路修出現的異樣從未見過,只能看到他緊閉著眼睛,好像在忍耐著什麼痛苦似的,牙關緊咬,冷汗一層層細細密密地冒了出來,漸漸浸溼了額頭。
“你到底怎麼了?魯路修。”玖蘭樞無措地擦著他額頭的冷汗,漸漸地連手指都在顫抖,忍不住低下頭,唇摩挲著他的額頭,“天哪,你到底怎麼了?到底是哪裡不舒服?”
細細密密地吻落在臉頰和額頭,無措而憐惜,帶著濃濃的心疼,似乎在徹骨的疼痛中帶來一絲清涼的慰藉。
因為大腦劇烈的疼痛而有些模糊的視線漸漸映出了玖蘭樞的臉:“……樞?”
玖蘭樞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