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利亞咯咯地笑起來,空氣中彷彿傳來了清脆的鈴聲,她轉到魯路修身前,雙手在他脖頸後十指交叉,踮起腳,兩雙同樣清冷而沉寂的眼睛相距不到三指的距離:“真是個很有趣的男人呢,你的名字?”
魯路修低下眼簾看著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深紫色的瞳孔裡裡沉寂的如同亙古不變的深湖:“魯路修蘭佩魯奇。”
紅瑪利亞一頓,眼神漸漸地變了,由戲謔悠然變得肅然冷凝,聲音壓得很低,有種詭魅的誘惑和危險:“……是你?毀掉了獵人協會的人類?”
魯路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和她對視的眼睛一錯不錯的看進她的眼底,沒有說話。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不妥,紅瑪利亞眼神一變,掩飾性地先轉開眼睛。側過頭伏在魯路修肩上,鼻尖埋在少年的頸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陶醉地閉上眼:“果然,你有著足以媲美純血種的美味血液呢……”
她埋頭在魯路修的頸動脈旁,深深地呼吸著,陶醉的聲音和已經露出唇外的尖尖的犬齒在背光處格外的引人注目。錐生零臉色一變,立刻掏出血薔薇,毫不猶豫地對準紅瑪利亞:“放開他!”
錐生一縷也有些急了,慌忙向前兩步:“閒大人,請不要……”
緋櫻閒掃了剛剛還劍拔弩張,現在卻完全無視了對方的存在,不約而同地想要阻止她的雙胞胎。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眼睛斜斜地望著他們,挑釁地用指尖劃破了少年頸間白皙的面板,血液細細地流下來,錐生零頓時閉上嘴,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一雙眼睛早已變得血紅,直直地盯著魯路修的傷口。
緋櫻閒似乎還嫌不夠,伸出舌緩慢地舔掉流下的血液,動作誘惑而淫|靡。錐生零再次退後兩步,倒是錐生一縷,眼底沉了下來,手指握緊了掌中的刀柄。
緋櫻閒抬起眼,挑釁的視線對上魯路修的眼睛卻在心裡打了個突。魯路修垂眼望著她,那視線就像是在看某個可笑的小丑,不屑而憐憫,輕蔑的像是看到了塵埃中的灰土。
什麼時候——一個人類也敢這樣看她了?!
緋櫻閒有些隱隱的憤怒,身為純血種的驕傲不允許她對於這樣的侮辱視若無睹。本來還只是想逗逗他們,現在看來,就算吸了他的血又如何?等到你成了我的血系,我看你要如何對我露出這樣可憐的神色!
張大口,尖銳的獠牙眼看就要刺破口下的面板——
魯路修輕輕勾起唇角,淡淡的笑了。
空氣中,有薔薇的香氣淺淺的散開,充盈在鼻息間,成為這些日子以來已經漸漸令他安心的氣息。
玖蘭樞來了。
“才一會兒功夫,你已經把我剛剛的話忘記了嗎?紅瑪利亞。”
男子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語氣仍是與生俱來的優雅,面無表情的英俊臉龐卻全然不似聲音的溫和。他站在紅瑪利亞的身後,一雙修長的藝術家般的手指甲暴漲,顯露出身為吸血鬼獸性的異質。尖銳的可以劃開牆壁的指甲正毫無憐惜地一把抓著紅瑪利亞的頭髮,強硬地將她拉開魯路修身旁,隨手一甩將她扔到一旁。
紅瑪利亞順著他的力道偏開腦袋,看似被他的動作和力道控制,實際只有玖蘭樞自己知道,紅瑪利亞——或者說緋櫻閒,不過是做出被他抓到的樣子罷了,實際上以一種精準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距離和他的手指錯開來。
下一秒,紅瑪利亞突兀地逼近,唇角的笑意變得危險,眼中的光芒銳利起來:“哦?沒想到呢,這個魯路修蘭佩魯奇對你來說好像不一般啊。”
竟然這樣直白地表現出他的不悅,對她這個前輩沒有絲毫的敬意不說,居然率先做出可以稱之為挑釁的攻擊。
玖蘭家的小子,好像不是這樣衝動的人啊。
那麼,就是這個人的問題嗎?緋櫻閒的眼睛斜過去看了一眼魯路修,黑髮紫瞳的少年安然地站在那裡,沒有因為事態一系列的變化而有絲毫改變,眼睛裡的沉寂寧靜仍是初見第一眼的樣子,好像是亙古不變的月色,時光荏苒也不見有絲毫變化。
緋櫻閒忽然莫名地覺得有些不妙,這個人,這個來歷神秘莫測掌握著令人畏懼的力量的少年——到底是什麼人?又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視線掃過去,無意中與那雙漂亮的深紫色眼睛對視,只不到一秒的時間,那雙眼睛裡似笑非笑的笑意深沉莫測地令她無法自已地心驚。說不出心底忽然席捲的不安來自何處,緋櫻閒微微皺起眉,移開了視線。
“這是我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玖蘭樞彷彿沒有注意到她的挑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