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都有課,我坐在教室裡,百無聊賴。只要一想到葉靖追著某個不知名東西走了,就像屁股下面有針似地,左右不是滋味。好不容易捱到下午,又在教室裡磨蹭了一會兒,葉靖終於出現了。
“那個東西也是在生物學院樓前消失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裡應該有一個通道,看來那棟樓裡面真的有什麼東西。”
“那怎麼辦,要過去看看麼?”我瞪大眼睛看著葉靖問道。
“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我皺著眉頭,沒有接話。
“怎麼了?不想去?”葉靖問道。
“不是啊。我是說,老是三更半夜的往外跑,要是再被發現了,我不好交待啊。”我忍不住苦笑。
“嗯,這樣的話,要不就現在吧?”葉靖頭一歪,看著我問道。
“乖乖,太陽還沒落山呢,你好洋氣喲!”聽了葉靖的話,我忍不住嘴角一抽。大白天的抓鬼,不知道是葉靖瘋了還是我瘋了。
“換了其他人當然做不到,不過我就不一樣了。總之你現在跟著我就對了。”
葉靖瞥了我一眼,下巴高高的仰著,嘴角挑高,一副很驕傲的樣子。我差點看得一愣神。
“不對!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白天也行,那幹嘛前幾次都是大半夜的叫我出來?”我狐疑的盯著他看,表示不信。
“所以說你就是太單蠢了,就像你的名字一樣,頭腦簡單。”葉靖若無其事的說著欠揍的話,還很美式的攤攤手聳聳肩,“那些事情當然都是我故意的。”
他還眯著眼睛衝我笑!
我已經氣得沒力,也難得和他計較,狠狠剜他一眼,就像一抹遊魂一樣飄走了。在別人看不到的內心深處,草泥馬在瑪麗戈壁上狂奔!
“喂!”葉靖在我背後大叫,“我是為了鍛鍊你呀!”
我揮揮手,連回頭的力氣也沒有了。
“喂!你聽到沒有?你最開始的時候那麼膽小可不行啊!”
“哦……”我懶懶的應了一聲。
“你什麼態度呀,我都說了你為你好——啊啊啊——你幹嘛?”
我猛地回頭,惡狠狠的瞪著葉靖。
“我、說、我、知、道、了。”我一字一頓的說。
“……哦……”大概是我的表情太猙獰,竟然把葉靖嚇住了。他看著我呆呆的點點頭。我心滿意足的轉身離開。
靠!老子難得爺們一次啊!
我在前面走著,葉靖飄在後面跟著。一路上我不說話,他也沉默。一直走到生物學院門口,之間大門虛掩著,裡面走廊的燈光從門縫了透出來。
生物學院也是老樓,據說以前是一位曾姓鄉紳的公館,在解放前也算是豪宅一棟,解放後被充公。學校建起來後,幾經修繕後成了現在的生物學院,不過大體上還是保留了舊式洋樓的格局。在這棟樓裡,有著現在已經很少見的全木製的樓板樓梯。
生物學院帶著一份老屋特有的陰森晦暗的氣氛,在這校園裡已經矗立的近六十年。這棟樓在第二教學樓的西面,大門朝背面開,即使是在豔陽高照的夏季中午,樓裡也是一片陰涼灰暗。大概就是看中了它的陰涼,才選中它改建成生物學院。除了一樓是院辦公室以外,從二樓開始,就是各種專業課教室和實驗室以及器材室,以至於這棟樓裡,常年瀰漫著淡淡的福爾馬林的味道。
“直接進去?”我回頭看著葉靖,問道。
“走吧。”話音剛落,葉靖繞過我走到門前,從門縫鑽了進去。我跟在後面,猶豫片刻,心一橫,伸手推開大門。
“噶——”厚重的紅門大門發出悠長的聲音。也不知怎麼回事,那聲音鑽進我的耳朵裡,就覺得渾身一顫,緊跟著後背就開始發寒。
我抬眼向前看,葉靖已經近到走廊裡面,離我大概十步之遙。走廊頂上是溫暖的白熾燈,牆角還有應急燈帶。大概是已經放學的緣故,只有走廊一頭一尾的兩盞大燈亮著,顯得整條走廊有些昏黃。葉靖就站在中間最灰暗的地方,遠遠看去,那有些透明的身體也像是隱沒在昏暗的燈光裡似地。
此情此景,我忽然心跳如雷,莫名其妙的緊張感突然傳遍全身。
“葉靖?”我壓低聲音叫了一聲。不知為何,空氣中彷彿凝結出一些不能打破的因子,讓我不自覺的壓低聲音,就像在懼怕著,一不小心就會喚醒一些東西。
“跟我來吧。”葉靖回頭看我一眼,徑直向走廊更深的地方走去。
走廊盡頭,是一座旋轉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