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垂悔恨不已,這小鬼早不醒晚不醒,偏等到宿管道師來檢查,才悠悠醒轉,還立刻就威脅起自己來了。他頗為怨念的看了安溪南一眼,支支吾吾解釋:“那個……這個……其實……哎,你吃飯沒?”
安溪南見他神色遮遮掩掩,顧左右而言他,就知道方才之事定有蹊蹺,當下板起臉,冷著聲音道:“不要扯開話題。”
他一貫和聲和氣,此刻扯下臉皮做威老虎的兇樣,倒也有那麼幾分唬人。
柳星垂重重一垂腦袋,乾脆破罐子破摔,將實情坦露:“其實我是修傀儡道的,所以剛剛和你開了個小玩笑,喏,那個腐爛的‘我’,其實是我的一個腐泥傀儡。”
他沒有說的是,腐泥傀儡在某種程度上可是違禁物品,被發現可是要受處分的。
“這叫小玩笑?”安溪南一下子拔高了嗓子道:“你快把我嚇死了。”
柳星垂立刻做安撫狀:“都是我的錯,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置氣,你和我置氣也無妨,只是千萬不要讓隔壁的宿管道師知道,不然我就死定了。”
話音剛落,就傳來敲門聲。
“得,道師過來檢查了,溪南,我的好室友,你要是夠朋友,可千萬不能戳我老底啊。”柳星垂再三囑咐,才拖著腳步慢悠悠的前去開門。
安溪南定睛一看,進門的道師可不就是道種館閣頂端房中的黑袍道師麼。
那黑袍男子答應了慕子意,會好好關照安溪南,於是抽了空過來瞧瞧。
安溪南見到黑袍男子,就立刻將柳星垂那茬事拋到九霄雲外了,一心一意揪著黑袍道師,詢問慕子意的事情。
“子意現在正在特訓,他讓我給你帶了個小東西。”他遞給安溪南一個小粉包。“這叫傳影粉包,你空閒時,只要把粉包戳一個洞,就可以收到慕子意帶給的訊息了。”
安溪南收下粉包,連連道謝。直到黑袍道師離開,他都沒有記起給柳星垂告上一狀。
柳星垂見黑袍男子走出房間,立刻湊到安溪南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傢伙,夠哥們,我柳星垂把你當好兄弟了。”
安溪南摸摸肚子,道:“你的好兄弟此刻腹內空空,不知可否幫他取些吃食。”
柳星垂正心情大好,道:“沒問題,你等我片刻鐘,我去去就來。”他樂呵呵一溜煙走出門去。
安溪南見支走了柳星垂,掏出傳影粉包,用金針在包上戳了一個洞,裡面的白粉便噗噗噴將出來,形成一小陣白霧。
那白霧在空中游動一番,赫然化成慕子意的模樣,口出人言。
“溪南。”
安溪南見到慕子意,高興萬分,又有些小委屈,明明有很多事情想和他說,倒頭來卻只能吐出“子意”二字。
那白粉子意伸出手,在安溪南面前摸了摸,嘻嘻笑道:“來讓我摸摸,你有沒有瘦了?”
安溪南吃吃一笑,明白這不過是慕子意先前記錄的一段影像,便豎起耳朵聽慕子意的話語。
“溪南,我正在天淵三十三層做特訓呢。你知道嗎,天淵第三十三層已經聳入雲端,冷的要命,我一連在身上施了好幾個暖生咒才罷休。不過別的也還好了,特訓可真是有意思,等三個月後,我去找你時,再向你一一詳細訴來。
你在下面還好嗎?室友對你怎麼樣?要是欺負你了,你就立刻找扈道師,哦,就是那個黑袍道師,或者去找我哥。你現在還沒有道種,所以修行可能比較吃力,不過你不要灰心,等我回來,我們一起想辦法。如果你想念我呢,就像我這樣,將自己想要說的話裝在著傳影粉包裡,讓扈道師帶給我。
唔,傳影粉包就放在你乾坤袖裡面。
你要好好注意安全了,道師不讓去的地方不要亂去,這裡可不比世俗,很多地方看似普通,其實危險的緊,你好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等我來接你吶。”
還白白胖胖的,子意真的把自己當成小動物了嗎……
在安溪南咕咕笑聲中,白粉子意化為一地粉末,委身於地。
安溪南看著消散的慕子意,心中升起一絲惆悵。
論時日,自己不過於子意相識十數日,等到三個月後,他會不會都不認得我了。
哎,我還是常常給他帶信好了。
他按下愁緒,肚子咕咕叫起來。柳星垂好巧不巧,提著一袋蔬菜生肉走進門來。
他抱怨道:“這個時候,天淵的食堂都關門了,我就沿街帶了些菜和肉。對了你會做飯嗎?”
他正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