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時那短短的十多秒時間。
他們甚至一句話都沒講過。
但是他很期待,他們是世界上最親近的相連者,一定會比任何人都還需要對方,所以他一定要幫對方和自己完成任務,不管多少人恨他都沒關係......他完全不在意那些詛咒的言語與恨意,對他來說,弱的人死去是活該的,這也是父母們唯一教導過他的事。
所以,父母們死去也是活該,因為他們很弱。
而且他們說謊、他們騙人,讓自己奔波了那麼久、那麼久,到最後,原來根本不用他們,自己就可以觸碰到兄弟與自由。
***
暮緩緩恢復意識之後,也同時想起最後發生的事。
在冰地上他與那個黑色護衛都受了很嚴重的傷,而且力量也都用得差不多了,好不容易用精靈力量絆住那女人時,不知道為什麼附近卻爆炸了,結果那個被父母們改造的女人也跟著爆,某種銀色和金色混合的液體從她手臂噴濺開來。
再來的事他就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大概只知道那種液體噴上來時會黏在身上,而且非常痛,好像連骨頭都會被狠狠腐蝕。
實在讓人很不愉快。
暮嘖了聲,翻過身,適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冰地上了,四周是蒼鬱的濃密森林,許多許多大樹環繞著枝椏、遮住天空,高高的讓人覺得好像用盡力氣都觸碰不到。
這是哪裡呢?
立時坐了起來,身上到處都是傷口,一感到痛各處也跟著開始傳來不斷的疼痛感。
暮摸了摸已破爛不堪的大衣口袋,發現相機還在內袋裡完好無損時,他才鬆了一口氣。
對了,那個黑色護衛呢?
既然有合作關係,還是確定一下生死比較好。
暮左右張望了一下,什麼都沒看到,倒是看到自己身旁趴了只很大的黑鳥,看起來好像是烏鴉,但又比一般烏鴉大了不少,鳥身上遺有點怪怪的氣息,和那個黑色護衛相同。
「你被打回原形了嗎?」暮抓著沒有意識的大鳥,拎起來晃了晃,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從黑亮的身體滴出不少血。
適樣說起來,自己的傷好像沒有之前嚴重?
暮看著自己的身體,發現許多地方都被治療過了,連本來折斷的手都回到原本的位置,
一點都不痛了,有些地方還有精靈術和草藥治療包紮的痕跡,應該是黑色護衛做的。
為什麼先幫他治療呢?
他們的傷勢明明一樣重。。。。。。說不定對方還比較嚴重,照理來說他應該要先治好自己吧?
不是很懂,不過阿書他們有時候好像也會做這種事,以前他殺掉的那些弱小者也會,大多時候都是徒勞無功,因為很快就可以再殺死,短暫的治療其實沒有太多用處。
大黑鳥雖然沒死,但好像也只剩下一口氣。
暮歪著頭,小心翼翼地把鳥放回地上,想著既然對方都救他了,那還是等他死掉之後幫他埋起來再走比較好。。。。。。燒掉應該會比較快,阿書之前也燒了司平安,所以死掉之後還是用燒的來處理吧。
他其實現在最想去找阿書和曦,但是馬上走掉不太好。
「你還有多久才會死?」既然決定不殺,所以就等一下吧。
大黑鳥沒有回答他的疑問。
看起來還要等,暮只好坐在一邊,把相機拿出來,邊檢視起裡面的相片打發時間,邊讓身體稍作休息與復原。
等待途中他似乎感覺到烏鴉有睜開眼睛看他,然後又閉上,很無力地一下一下喘息著,但就是沒有中斷。
怎麼這麼弱還會活這麼久?
暮按掉相機電源,歪著頭,發現烏鴉還在喘氣,有點溼的土地上已經染紅了一片,但他還是繼續活著。
他的治療術不是很好,基本上他只會殺死敵人,過往自己受傷的機率也很小,所以治療之類的術法幾乎不會用上;當初父母們在設定他時也沒特地給他很厲害的輔助術法。
所以在烏鴉真的沒死、很微弱地活了很久之後,暮也開始嘗試性地幫他做了一些治療。儘量使用自己知道的術法,接著把大衣拆了幫他包紮。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暮覺得烏鴉的氣息好像變強了不少。
這樣就不會死掉了嗎?
暮抓抓頭,不太瞭解,不過開始覺得弱者的生命力還真不是普通地強。
他好像是第一次這樣跟弱者相處,而且不是想要殺死對方,竟然是想試看看能不能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