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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我半跪在床邊,僅僅探出頭,抓緊時間向窗外掃了兩眼。一座綠色的小島飛快地從我們眼前掠過,緊接著就消失在視線中。

我不禁睜大了眼睛。這艘船,正以現實中不可能的速度飛快行駛著,快到似乎連空氣都扭曲起來。眼睛火辣辣的疼痛讓我不得不扭過頭躲避陽光。就在這時,卡斯爾拉上了窗簾。

“你明白了吧?”他將那塊石頭放回桌上有著天鵝絨內襯的小盒子裡,“以諾基石的力量可以完成很多不可能的事情。”

“比如領航和加快這艘船的行駛速度?不,這太不可思議……我根本感覺不到船的速度……”我喃喃道,眼睛始終盯著那塊白色石頭,它看上去普通極了,但周身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卻讓我避之不及。

“但事實上,它確實做到了,照這個速度,我們可以在一週之內抵達美國。”卡斯爾蓋上盒子,歪了一下頭。

“這樣的以諾基石,一共有多少塊?”我問他。直覺告訴我,卡斯爾手上的這塊基石,絕對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嗯……”他思考了一會兒,回答說,“十三塊吧。”

他的表情像是在騙我。卡斯爾一定知道所有的事情,回答我大可不必猶豫不決。只不過其中有些,是他暫時不願意告訴我的。

“那你手中的這塊是怎麼得到的?”跟著他走出領航室的時候,我問。卡斯爾的身體忽然僵住了,然後他轉過身,伸出右手食指按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偷的。”

“真的?”我愣住了。他睫毛投下的陰影讓他看起來狡詐無比。

“騙你的。”他笑出聲,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隨後拉著我一起回到了船長室。

卡斯爾從那天之後就減慢了船速。之後的一週時間裡,白天他一直待在船長室裡睡覺。我會睡到黃昏,等到陽光不怎麼強烈的時候,起床去甲板上透氣。其他的吸血鬼只有在晚上才會出現,這樣看起來,就像整艘船隻有我們兩個人一樣。

朱利安偶爾會帶著特製的“紅酒”到甲板上找我,我們會喝上一杯。周圍的景物極少變幻,而我們像是遊離於時間之外,在一艘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船上悠閒地度過靜止的時間。

“朱利安,你對這艘‘月食’號瞭解多少?”我晃著手中的酒杯,粘稠的血液掛在杯壁上又緩緩流下,我一飲而盡。

朱利安向我的杯子裡又倒了一些:“我得說,她比我成為血族的時間還長,沃森先生。”

“叫我米洛或者納撒內爾。”我對他笑笑,“這艘船看起來很新,不像年代那麼久遠的產物。”

“我想,納撒內爾是斯特林先生的專有稱呼。”朱利安低下頭,海風吹著他深棕色的頭髮,他看起來就像一名盡職盡責的管家,“而關於‘月食’號,我所知的非常有限,似乎她經過一段時間就會自動翻新,船速也快得不可思議……我們都認為那是神秘力量驅使。斯特林先生總是這麼不可思議。”他的語氣充滿著對卡斯爾的敬虔。

而那“神秘力量”正是領航室裡那塊“以諾基石”,我想。卡斯爾顯然沒有告訴朱利安更多的資訊。卡斯爾對於他們來說,彷彿信仰,只要追隨就夠了。多餘的事情,卡斯爾既不會告訴他們,他們也不會問。

我們都不再說話了。遠處的夕陽正帶著它微弱的餘光漸漸被海平面吞沒。橘色的光芒落在海上,像是一把揉碎了的枯葉。我身體前傾倚著欄杆,對著落日的方向舉起了酒杯:“向黑夜致敬。”

“斯特林先生。”身後的朱利安忽然說。我轉身,看見了卡斯爾。他沒有梳頭,赤著腳穿了一條黑色長褲,襯衣簡單地套在身上,也沒有繫上釦子。潔白的胸膛上那道醜陋的疤痕格外顯眼。

他手上拿著兩把劍,看樣式應該為克雷默長劍。

“既然你們都在這裡,那我們來試試這個吧。”卡斯爾把其中一把劍扔給我,另一把給了朱利安。克雷默長劍又叫蘇格蘭闊刃大劍,是雙手劍的一種,盛行於十五到十八世紀的西歐。

這把劍足有五英尺長,劍身鍍了一層銀,粗略估計應該有十一磅左右。可握在手裡卻沒有想象中那麼重。如果是原來的我,應該連舉起來都很費力,而現在,我可以用一隻手輕鬆地舉起這把劍。

我把劍舉到眼前,劍柄正對著胸口,在最後的餘暉裡,鍍銀的劍身反射著白光,竟讓我有一陣失神。

我看到自己的臉映在劍身上,戴著頭盔。當我將劍反轉後,那張臉又恢復了正常。

又是錯覺。和我觸控以諾基石時一樣的錯覺。塵土飛揚的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