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時,再也沒有了上次的尷尬。他的長髮纏在我身上,像一層皎潔的月光。我不知道是由於血的指引,還是真正的感情牽引使得我們第二次發生|關係,但我不否認這感覺很好。
我們無聲地交|融著,彷彿這世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不管船外波濤洶湧的海面,不管即將去到的土地上發生的戰爭。
唯有此刻,片刻安寧。
當我最終沉沉昏睡過去時,我看見肩膀上的傷口癒合成一個和他一樣的標記。
Chapter 17
海面上起了薄薄的霧。白色的,像煙塵一樣籠罩在我們周圍。卡斯爾、朱利安和我三個人坐在用於測量水深的小船裡,朱利安負責划船。船底是深不見底的暗色海水。朱利安和我全身披著黑色的斗篷,謹慎地將頭髮和臉遮掩好。
現在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時刻。再有不到一個小時,太陽即將從海面升起。卡斯爾枕在我肩膀上傷口的位置睡著了。現在那裡已經癒合出了一枚和卡斯爾身上的標誌一模一樣的圖案。我們三人緘默無言地在海上飄蕩了已經兩個小時。
我深知這絕對不是上岸的好時候。就在昨天晚上,卡斯爾才剛剛給了我第二次轉化。撒旦,之後我們幾乎折騰了一整個晚上。而就在我疲憊不堪地昏睡在他的船長室時,卡斯爾便將我叫醒了。
我睜開眼,看到他手上拿著一張紙。房間裡傳來撲稜翅膀的聲音,一隻蝙蝠從船長室飛了出去。
“納撒內爾,穿好你的衣服,我們現在要離開這艘船。”卡斯爾的表情很嚴肅,不像捉弄我。
“發生了什麼事?”我迷迷糊糊地問,極力壓制著由於突然起床聲音裡的憤怒。
“萊安的棺材被搶走了。”卡斯爾抖了抖手上的紙,“我剛收到的訊息。我們必須下船了。”
我坐起來,外面漆黑一片,顯然還未到清晨。而我渾身痠痛,昨晚的比試耗盡了我大部分力氣。老實說,我一動也不想動。而卡斯爾的情況比我好不到哪裡去,他雙眼通紅,頭髮凌亂,面色也比之前更加蒼白。
“我們可以休息一天。我們的情況都不算太好。”我試圖勸他。
“我們已經快到馬薩諸塞州了。”卡斯爾將衣服遞給我,“這幾天船行駛得很快。”
這些天我除了晚上去甲板喝酒和練習劍術,幾乎沒有出過船艙。而在船體裡面,是根本體會不到船的行駛速度有多快的。可我實在提不起精神,匆忙穿好衣服,我跟著卡斯爾來到了甲板上。
朱利安坐在小船裡,衝我們揮了揮手,示意可以下來了。
我的腰忽然一緊,卡斯爾摟著我,似乎要帶我用他的方法飛下去。我搖搖頭:“讓我自己試試。”卡斯爾看了看我,眼睛裡竟有一絲笑意。他雙手撐上欄杆,輕盈一躍,雙腳已經踩在護欄上了,接著一道銀白色從我眼前閃過——他已經站在小船裡了。
我學著他的樣子,打算先站到護欄上。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比任何時候都要輕盈。等我終於踩到護欄上時,竟然還有一點得意,但緊接著,我腳下一滑,就從船上翻了下去。
我已經是一個吸血鬼了——我應該會飛,這樣想著,我試著放鬆身體,在掉落的半空中調轉了一下身體的角度,最後穩穩地落在了小船裡。
“成功了。”我小聲說。
“是的。”卡斯爾挨著我坐下來,“你很少失敗。”
現在卡斯爾已經睡著了。但這個姿勢絕對不舒服。我的肩膀太瘦,他額頭側面已經被硌出一個紅紅的印子。但我一動也不敢動,我害怕會吵醒他。他已經很累了,而且接近十年沉睡的邊緣。
我試著用手摸了摸他的頭。一點反應也沒有。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的肩膀,讓他躺到我的大腿上。幾縷銀白色的長髮散落在他的臉上,我們出來得太急,根本無暇顧及外形。我用手將那幾縷頭髮抿到他的耳後。他的表情很平靜,毫不知覺。
看著他那張安靜的臉,我忽然很想吻下去。但我沒有。他或許是個不錯的床伴,但我不知道我們能否成為他想象的那種關係。我沒法給他什麼承諾。我喜歡同|性,我無法忘了尤金,雖然我知道那只是我對於虧欠他的一種類似彌補的感情;對於卡斯爾,從我們相遇以來,我全程都在他的引導之下,我甚至沒有獨立去思考的時間。我就像這艘在大海里漂泊著的小船一樣,在霧氣中漸漸迷失了自己,找不到出口。
但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找到目的地。而不是像身後的這艘巨大的“月食號”一樣被困在茫茫大海中無法上岸。是的,無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