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向劍尖的時候,竟有種終於解脫的感覺,從此不存在於這個世上了,不會覺得冷,也不會覺得寂寞,多好!
想起洛笛解脫的笑容,我忽然明白為什麼我會一直學不會魔法,為什麼那樣輕易的放棄。
看著千年來,瑞一手導演的,一次次與奧南的轉世相遇,到他死亡,同樣的開頭,同樣的結局,不知道該同情在局中的我和奧南,還是同情永世無法復仇成功的梅爾斯夫人,或者是不得不進行這一切的瑞。
無所謂了,反正醒來的時候,什麼都不會記得,那這一切,又有什麼關係?
歌聲漸強,充斥了所有的意識,所有的畫面都如碎片一般剝落崩塌。
到最後,一片空白中,只餘下輕靈的歌聲還在飄蕩,漸漸的,連歌聲也變弱,直至消失,所有的一切,皆成虛無。
三十年後
倫敦的街頭下著小雨,穿著長風衣的路人打著傘在街頭快速的走過,不時的有人招手叫計程車。
雖然喜歡陰暗的天氣,可不代表我願意被雨淋一身溼回去挨瑞的罵。
找了個不會被人發現的角落,身影一閃,我正預備瞬移,冷不防的,後領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隻手抓住。
我惱怒的轉過頭,眼前的人類穿著倫敦街頭常見的黑色大衣,有著棕色的頭髮,碧綠的眼眸,正賴皮的看著我:「吸血鬼老兄,天冷路滑,送我一程吧。」
倫敦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一陣強風颳來,吹走了不少路人手中的傘,他伸手握住飛到旁邊的一把,順手遞了過來,碧綠眸子看著我,等待我回答。
我沒有去接那把傘,只是握住了他的手,瞬移到了烏雲覆蓋不到的遠方。
這片烏雲的覆蓋面積相當的大,在我們到了倫敦郊區的一家小酒館邊上,才勉強躲開了雨絲的糾纏。
只是身為血族雖然不老不病,但也有其他不便的地方,下雨還只是淋著難受,但是陽光卻無疑的更為致命。
所以從雨中出來,不幸遭遇烈陽的我,便只能拉著這個半途殺出的奇怪人類,推開了那骯髒破亂,甚至還掛著蜘蛛網的酒館大門。
大約是白天的原因,酒館裡頭人煙寥寥,屬於夜行動物的酒保們不知道窩在哪個角落裡補眠,只餘下個小小的侍應生打著呵欠,過來招呼。
「兩位請坐,喝點什麼?」
「紅粉佳人,謝謝!」糟了,點完酒才發現出來的太匆忙,忘記帶錢,待會兒藉故去洗手間瞬移閃人,把這個認出我血族身份的奇怪人類留下來付賬吧!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要好好盤問一下這傢伙到底是怎麼認出我是血族的。
「嘖嘖嘖,點個血腥瑪麗不是更符合吸血鬼的本性?」對面的人類搖搖頭,「一杯馬天尼,謝謝!」
「對不起,先生,我不太會調酒,酒保們又還沒起來,沒有辦法為您調製馬天尼!」侍應生搖了搖頭。
「一杯啤酒,謝謝!」明顯被打擊到某人努力的振作了一把,轉頭看向在一旁偷笑的我,「吸血鬼老兄,你以前來過這裡。」
「沒來過。」這是實話,大多數時候我都窩在家裡,很少出門。
「那你怎麼剛好點了個他會調的『紅粉佳人』?而沒點血腥瑪麗?」
「血腥瑪麗以烈性的伏特加為基酒,所有酒精含量過高的飲料,對於未成年的血族來說,都是極品的媚藥。」所以他你不用指望他調出來禍害自己。
「原來吸血鬼老兄你還沒成年?」對面的人類一臉的震驚,自言自語道,「那提出交往的話,不是還需要徵得監護者的同意?」
「……你才沒成年呢!」一口酒險些嗆到氣管裡去,我拍了拍胸口,指了指端了啤酒出來的侍應生,「我的意思說,這個孩子是我的同族。」
侍應生對我笑了笑,把啤酒放到桌上,抬起頭,卻忽然露出了戒慎的表情。
「我認得你!奧南,桑切斯,獵魔人家族第三十九任族長。」一甩手,杯子被打翻掉下,碎裂一地,孩子驚恐的後退了一步,腳下打滑。
「小心。」像是虛空中伸出了無形的手掌,也沒見那人類如何動作,差點跌入碎玻璃的孩子已安穩的落入的他的懷中。
「沒事吧?」不知用了力量,隔著吧檯就將孩子憑空扯了過來的人類安撫的拍了拍那小小的後腦勺。
在他懷中的孩子卻瑟瑟的發起抖來,彷彿比起摔到碎玻璃上,落到這人類的掌中,才是天底下最為可怕的事情。
「救,救我,」小小的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