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路過鎮上藥房的時候,白鬍子的掌櫃的還給車裡扔了一瓶自制的祛風熱的藥丸子,驚的寧採臣目瞪口呆。
連一路上自詡在宮裡什麼都見過的小太監也一直沒合攏嘴。
沒辦法,山老爺在黑山鎮是個大大的名人,深受愛戴什麼的,說的就是他了。
黑山上有大約七八十口妖怪分散養在鎮上的人家裡,還有山老爺幫著縣衙找回來的被拐賣的兒童什麼的,山老爺的名聲不要太響亮,更別提他還是年紀輕輕,樣貌英俊的未婚男青年了。
這麼一來就不好放寧採臣下車了,山陽澤直接將人拉到了他位於黑山腳底下的宅院裡。
回了家山陽澤越發的愧疚了,家裡收拾的是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兩個女鬼是功不可沒,可是想想自己,居然把帶回來的骨灰罈子送人了。
那怎麼辦?幸好路上還有在大師指點下新做的符籙兩張,山陽澤折成個三角,給兩個女鬼一人一張,換來了兩個閃亮亮的眼神。讓山陽澤心裡暗暗下了決心,咱也是西廠的老二了,等手下人員配備齊全了,回頭就讓人收集骨灰罈子去,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換新的!
山陽澤是個妖怪,總體來說是不怕累的,況且他回黑山,也有一部分因素是因為齊老大的口訊:這邊出事兒了!
因此等到梳洗完畢,換了身半新不舊的居家服,也不等人來接,他一個人晃晃悠悠的往齊家大宅去了。
不管是妖怪還是道士,但凡修煉的,總能對天地氣運這種東西有點感應,在離齊家大宅還有那麼一段距離的時候山陽澤便覺得他家上面頗有點愁雲慘淡的感覺,別人家上面要麼清空萬里,要麼有點點小云彩,他家直接是一片黑雲壓上去了。
山陽澤急忙加快腳步,心裡也有點奇怪,要說齊家的風水他還專門給看過,門口的影壁是他黑山上搬下來的,院子的書也是黑山上挪下來的,這就相當於圈地了,哪個不長眼的敢來這兒鬧事兒呢?
山陽澤回家的路上也想過,覺得既然齊老大手底下有個張三,且不管他是什麼目的,那這事兒肯定不是官府方面造成的了,齊老大也算是地頭蛇一條,還是頗具實力的地頭蛇。這麼一想,多半就是外來的和尚了,還得是那種會點什麼歪門邪道的。
鎮上人家的大門一般都是不關的,但是門口怎麼著也得有個看門的不是,不過山陽澤都走到垂花門附近了,眼看著就要進了內院,這才從裡面急匆匆跑出個小廝來,道:“你這人好生……哎呀!是山道長。!”小廝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從焦急變成了興奮,“大爺!大爺!山道長真的回來啦!”
山陽澤笑了笑,小廝也不把他當外人,直接領著他去了齊家老大在東廂的書房。
快一年沒見齊老大,他可是大變樣了,愁眉苦臉的耷拉著眉毛,肚子也小了一圈下去,見了山陽澤,齊老大苦笑道:“你可總算是回來了,這商盟都快要轉手了!你的分紅也沒了。”
山陽澤懵了一下,旁邊的張三無奈道:“二爺又回來了。”
二爺?二爺是誰?山陽澤一下沒反應過來,聽見齊老大道:“我那弟弟,去年賭輸了錢離家的哪一個,現在又回來了,自打他回來,我的運氣是一天比一天差。”
齊老大很久沒遇見過這麼倒黴的事情了,說兩句就要加一句感慨,什麼賭坊,我的米鋪之類,不過山陽澤聽了一遍,也大概明白了七七八八。
齊家老二是去年秋冬季節出了黑山鎮,齊老大的人一開始還跟著他,不過隨著一場大雪下來,齊老二行蹤難覓,就這麼失蹤了。
中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不過就在三個月前,他又回來了。
先是去當初輸了銀子的那家賭坊,連著贏了七天,不僅僅是將他去年輸了的銀子贏了回來,還把幾乎把賭坊的家底掏了個精光淨。
接下來就回了齊家大宅,給齊家老二跪下一頓磕頭,說什麼兒子當初不孝鬼迷心竅之類的話,哭的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當爹媽的總歸都是心疼兒女的,再不爭氣也一樣心疼,當下三人抱頭痛哭,倒叫齊老大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了。
好容易等齊老太太收了眼淚,她張口就讓齊家老二搬回來住兩天,誰知齊老二這趟出門回來,性子變了不少,怯怯懦懦的看了齊老大一眼,才說:“怕是不方便吧。”
這下把齊老大那句“已經分家了”直接噎了回去。
聽了這話,齊老太太怒道:“我兒子回來看我,誰敢說不方便!要是不方便,我就出去住!”
這話誰敢接?於是齊老二就這麼順理成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