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的獨黎一樣可怖而醜陋。
敖白夜裡越是哭,白天醒來就越是強迫自己保持笑容,直到現在夢裡的情景變為現實,敖白才終於崩潰了。
熱!他只覺得渾身都在發燙,眼睛熱辣辣的,什麼都看不見,腦子裡似乎有人在反覆淒厲尖叫,讓他心跳得很快,狂躁不安得再也無法思考。
他看不見,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他的臉一定長滿了淌著綠膿的癤子,眼睛被燒得通紅,手也不再是手了,而是尖利的,長長的爪子——就像那些,被驕傲的龍視作螻蟻的妖怪一樣。
敖白狂亂地轉身。有沒有人看到他現在這副樣子?他身邊現在有沒有人?他不能讓人看到……
……………………
吉祥的看待問題一向十分簡單,他只覺得敖白會因為和生母分離而難過,根本不能想象敖白要承受的壓力。
所以當敖白突然暴起撲向他的時候,吉祥的一下子就反應不過來了。
他不理解,剛才還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敖白,怎麼轉眼間就變了個樣子。
唯一神志清楚的可能只有小海星元寶了,他一開始就覺得不對勁,但是卻也萬萬沒有看起來這麼傷心的敖白會在吉祥靠近他的時候會突然把吉祥打翻在地。
在敖白要扼上吉祥喉嚨的時候,伏在小豬身上的小海星身形突然暴漲,一把撞開敖白。
被揍得四腳朝天的吉祥嘔了一聲。
“吉祥!”小海星擔憂回頭,卻被冷不防回過神來的敖白一掌拍開。
吉祥被揍得不輕,眼睛還冒著金星呢,模糊間看到敖白,嚇得手腳並用爬開。
小海星被敖白拍得滾了兩圈,好容易穩下來,眼見敖白又要往吉祥的方向去,肚子瞬間鼓成一個圓球,張口就吐出一道水柱向敖白衝去!
敖白頭都不回,反手就把那水柱打折了個方向。
吉祥手忙腳亂,他跟青華所學的全都是向自然借力的法術,剛才倉促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目光所到的地方全都是詭異的黑色,冰冷堅硬,完全派不上用場。
嚴格說起來哪怕是小豬和小海星再來幾個,也打不過認真起來的敖白——敖白永遠一副乖乖巧巧的樣子,總是能夠讓人不自覺地忽略這一點。
吉祥背脊上竄起一股涼氣。
眼前的敖白實在太過陌生,雖然還是那張臉,可是漂亮的大眼睛裡完全沒了往日的靈動,像一潭死水般漠然地盯著他,又像是盯著他身後,那副神情讓他毛骨悚然。
這個樣子的敖白,危險得讓吉祥一退再退。
他不能,也不敢靠近敖白……吉祥的腿脖子在打顫。敖白的表情,明明白白地滿是殺氣。
“敖白,你怎麼了?”吉祥害怕得聲音都變了調。
敖白歪歪頭沒有回應,焦距並沒有落到吉祥身上,靠近吉祥的步子卻不停。
吉祥倔強地瞪著敖白,他才不相信鼻涕蟲敖白會真的對他動手。
碰。
吉祥腦子一陣鈍痛。
小海星和吉祥一起緩緩從牆上滑下。
吉祥等那股讓他四肢百骸都彷彿瞬間麻痺的疼痛過去之後,顧不得順著自己臉頰滑下的粘膩感覺,掙扎著翻身去看。
小海星不知道什麼時候繞過敖白靠近他,在吉祥正面吃了敖白一記,被打飛的時候衝了上去,做了吉祥和牆壁之間的緩衝墊。
元寶第一次看到一向得意快樂的小豬露出這麼驚慌的表情,本能地又想先安慰他,開了口卻發現一時竟然出不了聲。
吉祥眼看著小海星像是漏了氣般迅速變小,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捧著他呆呆地說不出話。
“跑……”小海星總算攢了些力氣,捲住吉祥一隻手指。“敖白不認……得你了。”
吉祥轉過頭,看到敖白慢慢像自己走來。
小海星在飛身去送死墊住吉祥的時候都沒覺得害怕,看到現在的敖白走近小豬卻發抖了:“先跑……”
龍生來就是戰神,即使敖白只有一半的龍血,也不是一般人能敵得過的。
吉祥卻不動。
他現在只覺得後悔極了。
要是他聽敖光的話,乖乖等著不亂跑就好了。要是他拉著敖白往別處走就好了,為什麼要跑到這麼個陌生的地方來?
如果沒有跳下那個奇怪的洞,敖白就不會變成這個可怕的樣子,小海星更不會為了救他變得這麼虛弱。
他是個不合格的大哥,每次帶自己的小弟出門,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