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
原本靠著他誰的吉祥已經滾到一邊了,撅著屁股打呼嚕。
九百九伸手一摸。
“吉祥——!!”
破屋子裡爆出的怒吼驚飛了早起的鳥兒。
九百九指揮倖免的敖白在小山溪邊撿樹枝生火,然後扒了吉祥的褲子連同自己的衣服扔進小溪裡,用石塊壓著,用水流衝。
敖光大概希望看起來似乎是個老江湖的九百九教吉祥一些東西,比如說洗衣服。但卻沒料到其實九百九雖然活得亂七八糟,但本質上也是從小嬌生慣養著長大的,哪裡會洗衣服。九百九認為溪水是流動的,用水衝一衝褲子就會被衝乾淨了——了不起再用腳踩踩唄,他在哪本書上看到過不知道那個地方女人在河邊洗衣服都是用腳踩……
吉祥的光腳丫踩在水裡圓圓的鵝卵石上面,會有小蝦子從他腳趾間艱難地擠出來再遊走,樂得小豬笑得震天響。
敖白趁九百九和吉祥光著屁股在水面踩衣服時,手指一彈,身前一小堆樹枝就著了起來。
“火升起來了?”九百九拎著吉祥回來。“等下我們去抓魚吃。”
敖白看了看他們來時的方向。“要在那裡捉?”
九百九回頭。
被尿溼的褲子在水裡歡快地擺來擺去。
……
“我們還是到了下個鎮子再買吃的吧。”九百九一臉冷靜地轉回頭,又冷靜地掐了一把吉祥的光屁股。
原本不大的小馬車裡擠了兩個人,車轅坐著從來沒有摸過韁繩的敖白。
“一直走,只有一條路,拉著繩子不要放也不要拉緊就行。”天機子在馬車裡做緊急輔導,馬車後面飄著兩條褲衩和下衣,山風挺大,被吹得像兩面奇形怪狀的旗子。
“這樣就行了?”敖白牽著韁繩。
天機子胸有成竹:“我一直是這麼趕車的!”
車當然不是這麼趕的。
九百里站在馬背上,朝主人咕咕了兩聲,
這種天方夜譚的趕車法之所以能讓九百九一路走了這麼久,其實是因為拉車的馬。
雖然這匹馬年紀不小,但勝在有經驗有靈氣,這一次路又熟,一路上基本上沒九百九什麼事,都是這匹馬自己悠哉小跑著過來的。
九百九沒有褲子穿,於是把馬車丟給個頭還不到他胸膛的敖白,躲到車廂裡。
吉祥和九百九不一樣,沒有那一顆既敏感又憂鬱的少男心,很是坦然地光著屁股露著雞|雞鑽來鑽去——反正他在東海也是常常裸奔的。
“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裡?”吉祥問。
“我們去揚州。”九百九開啟車窗,讓山風吹進來:“去找敖離!”
“對了,”九百九探出個腦袋:“敖白,你哥哥……現在在哪裡?”
“你不是說他在江南?”敖白眨眼睛。
“不不,我是問你那個……”九百九撓撓頭:“那個長得跟仙子似的那個哥哥。”
……除了敖離,敖白還有哪個哥哥。
“你說大哥?”
“他是你大哥?他叫什麼名字?怎麼不跟你一起?”九百九眼睛晶晶亮。
敖白回過頭仔細打量了九百九亂糟糟的雞窩頭和光屁股,下了結論。“丹朱比較美。”
九百九一臉茫然:“啊?”
敖白小下巴一揚,轉頭不理睬九百九了。
敖白從小被敖真疼愛,敖真又何嘗不是敖白的驕傲。
敖真生得俊美,個性沉穩又能力卓越,不說在西海,就是放眼四海三界,同輩裡誰都比不上他哥哥——只是敖白一直這麼篤定。
這麼好的哥哥,比如要配一個百裡挑一……不,萬里挑一的人才行,不夠美不夠聰明不夠優秀敖白不同意。
九百九去捏敖白的臉:“告訴我你哥哥叫什麼名字,除了山給你買杏仁糖吃。”
“我也要!”吉祥也擠上去。
九百九用腳趾去夾吉祥雞雞:“昨晚尿了我一身!還敢向我要糖!”
吉祥嘎嘎笑,扭著身子躲開:“我睡著了不知道!是你尿的!”
“胡說!我天機子從來沒有尿過床!”九百九大怒。
“你昨晚就尿了!”
“是你尿的!”
兩個光屁股的傢伙開始在狹小的車廂裡扭打。
敖白揉揉自己被掐紅的臉頰,向前看去。
他凝神細聽,迎面吹來的風中已經隱隱夾雜著若隱若現的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