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錯,因為隨流是好朋友,但是自己卻傷害了好朋友,以至於他們要分別,這讓他覺得後悔與痛苦萬分,他始終想要贖罪。
然而一旦成為公爵繼承人,乃至於皇帝候選人,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知道這場戰爭是個什麼東西。
剝開帝國軍隊光鮮的表面,裡面充滿了腐爛的血腥味和洶湧的野心,而這,也正是他始終追逐的東西。他今年已經二十歲,帝國裡在這個年齡的青年,兒子都能去打醬油了,而他卻還維持單身,這不是為了別的,就只是在等待魯西麗婭。
他並不愛魯西麗婭,但他不得不去愛,因為她是帝國大皇女。
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也不想去選擇,要知道,他可是個庶子。
庶子的概念,就是他永遠都得不到最好的,他的母親也得不到最好的。
不管在哪裡,他都是被哥哥和妹妹們欺壓的牲畜,他的母親在正室面前也永遠是個抬不起頭來的女僕。
他們母子在家族裡就是這樣的人,即使受到排擠,他們也永遠只能在家族灰暗的一角里自舔傷口,這種在家族內部的歧視與壓迫讓痛苦積累成怨恨,怨恨又造成更多痛苦。
父親害怕他在權利傾軋中丟掉性命,便在騎士戰爭出徵的時候帶上了他。那是他覺得最美好的日子,當騎士戰爭結束之後,他甚至不想回皇都,然而在這個時候,突然發生了可怕的事,那就是沃爾特的哥哥喬伊斯失蹤了。
喬伊斯去中海參加騎士歷練,準備回來接手父親在騎士聯盟的事物,可惜,他進入中海之後就再也沒有音訊。
而這一歷練,沃爾特完成了,他在別的小孩還跟在父母后面撒嬌的時候就跟隨庫茲古德將軍上了戰場,參加了四年騎士戰爭,從十三歲到十七歲,完全可以抵消歷練。
就這樣,莫名其妙失蹤的長子,身負戰功卻是庶出的次子,三四個擁有外戚撐腰的姐妹,庫茲古德家陷入一片詭異的混亂。
沃爾特的妹妹們認為他強烈威脅到公爵頭銜繼承權,對他百般陷害,甚至企圖暗殺他。
而這時候沃爾特剛回皇都,兵權在父親手裡,他除了幾個軍中好友在帝國沒有任何政治根基,根本鬥不過幾個妹妹,幾乎只能束手待斃。
沒想到,此時瑾皇后站出來幫助了他,並且還說服大皇女魯西麗婭成為他的未婚妻。
他對魯西麗婭並沒有男女之情,魯西麗婭亦然。他們從小玩在一起,那種總角之情其實很影響男女在一起時的浪漫情懷,但是他們都沒有更好的選擇。
魯西麗婭兇名在外,她並不是只有表面粗魯而已,她是有真才實學的粗魯。
身為一個本應該嬌滴滴的公主,武藝高強不說,性格也兇悍,她甚至曾經親手殺掉登徒子,打起架來像條瘋狗,招數比男人還刁鑽狠毒,更何況在她背後還有個運籌帷幄的瑾皇后。
這對母女像一條雙頭毒蛇,任何人想要接近都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沃爾特那邊則不用說,他條件不錯,傾慕他的女性也不少,但能夠幫助他鬥敗自己妹妹們外戚的人選,似乎只有魯西麗婭一個。
兩人就一拍即合湊做一對。
沃爾特這樣想著,心情就一陣煩躁,他磕磕腳上的泥,跟同行計程車兵們打個招呼,便找個僻靜的角落抽起菸斗。
隨流在戰場上莫名其妙地失蹤,都沒有人來怪罪於他,事後很快就傳出了隨流跟隨先知學藝的傳言,於是隨流被冠上了背叛國家的罵名,而自己一點事情都沒有。這樣前後巨大的反差,說他沒有觸動是不可能的……
沃爾特吸吸鼻子,夜風裡吹散了他撥出的熱氣,“唉……隨流,你現在在哪兒呢?跟著先知走了之後也不給我們一點訊息,魯西利婭也很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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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琳悠汀帝國軍的節節勝利之下,米迦軍隊只不過是在負隅頑抗而已,最終只能退守都城,閉門不出。正當沃爾特打算下令攻城的時候,對方的降書送來了,米迦王國願意作為艾琳悠汀的附屬國臣服。
沃爾特並不打算同意他們的臣服,一來米迦戰爭拖得太久,士兵們都想出這口鳥氣,二來艾琳悠汀的作風不是如此,它比東赤還彪悍些,若沒有十全把握對貴族必然是要趕盡殺絕,然後派去本族的人擔當國王才行。於是他準備揮手讓手下殺掉使者,然後一鼓作氣殺進米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