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出一個勉強地笑容,卻並沒有能說出話來。
奇諾閉了閉眼,繼續說下去,“我是個小偷,偷了水之子的聖章,但是……但是那是東赤使節扔掉的聖章啊,為什麼他不要,我們也不能要呢?為什麼明明我弟弟已經逃走了……他們卻還要拿我弟弟做威脅……呢?”
奇諾望著沃爾特,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了他。
他和弟弟本是彎島過來的間諜,偷水之聖章只是想回去向組織表功以便不再做這樣討厭的工作而已。可是沒想到被先知發現,好在弟弟並不和奇諾在一起練習,奇諾犧牲自己,讓弟弟跑掉了,可是先知卻威脅他如果不假扮成隨流,就要把他弟弟抓回來一同懲治。
他說了很多很多,然而沃爾特一直面無表情地聽著,他不再對“隨流”流露出關懷的神色,即使,面前的這個人和隨流長得一模一樣。
沃爾特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奇諾的四肢開始冰冷了,也已經說不出話來。
奇諾還能看見,於是他定定地望著沃爾特,眼睛裡……說不出蘊含著怎樣的感情。
最終,他帶著這樣的眼神,停止了呼吸。
為什麼會遇到這樣諷刺的事情,自然神是不是在捉弄我?
看著地上已死的這個陌生人,沃爾特說不出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他還沒有從自己悉心照顧的人其實不是隨流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發洩。他從來就是個並不善於表達愛慕的人,更何況,這一次,他表錯了情。
他怔怔地,一直一直地看著那個男孩,看著男孩已經失去神采的眼睛。終於忍不住,眼淚從眼睛裡落下去,落在男孩僵硬的屍體上。
他咬著牙根,帶著些許憤恨自言自語:“……這是我,最後一次流淚了。”
那之後,國家飛快地爆出訊息,表面上說靈魂之子跟隨先知跑去學藝了,但暗中的情報卻在處處詆譭隨流,帝國軍隊痛恨靈魂之子臨陣脫逃,背叛了國家。他拜神秘的先知為師,兩人就此失蹤,再無音訊。
而帝國軍隊也得到了相應的安撫,國家會派更多的靈魂術士來參加戰爭。
沃爾特在這之前就收到了瑾皇后的密信,瑾皇后向他坦承了一切。他沒想到,隨流竟然會拜先知為師,而且毅然丟下帝國,丟下他和魯西利婭,自己一個人走掉。
沃爾特在感到深深地懊喪與失望之後,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自大。
沒錯,他只考慮過自己對隨流的感受,並且一廂情願地為他安排好今後的生活,卻從來沒有想過隨流也有自己的計劃和想法。隨流在沃爾特心中,始終是個沒有主見而且單純的符號而已,是他始終追求,卻求之不得的一個符號。
換手
沃爾特已經不是新兵了,長達數年的騎士戰爭已經帶給了他無數在戰場上的經驗。在戰場上,甭管你是騎士還是普通士兵,存活的機率都是不大的。除非使用詭道,否則都是用實力拼殺,殺敵一萬自損八千是真實寫照。
所以上了戰場就不需遲疑,唯一的想法就是活命,而他作為將領,是不能後退的,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地奮力揮舞手中長劍,不斷地將之刺進敵人的身體。
血肉飛濺之中,剛開始拿的大盾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數度拼殺之下,包括沃爾特自己在內的所有士兵都唯剩血性,只有銳器刺入血肉的“嗤嗤”聲才能激起內心地反映,只有殺死對方,才能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艾琳悠汀軍已經接近了米迦首都,已經唾手可得的勝利沒有人會放棄,而米迦人在保衛自己最後的國土,他們背水一戰。
直到最後,因為戰鬥太過激烈,沃爾特殺紅了眼,見人就砍,差點將自己的親兵都失手幹掉,他的神經從戰鬥一開始就繃成了細線,這場戰役,他不能失敗。
事實證明,他也是成功的。
雖然因為靈魂之子的離開他們在水戰上吃了虧,但熬過最初的艱難之後,沃爾特買通了沙賊,讓他們在沙漠作戰之中省去了不少麻煩,也得到了很多便利。
原本企圖靠著沙漠天塹的米迦軍隊如意算盤沒有打響,沒心沒肺的沙賊們背叛了它,艾琳悠汀軍隊在沙賊提供的地圖和反間之下,勢如破竹,如今已經逼近了米迦王國的首都,他們只需要再加把勁兒,米迦王國就是艾琳悠汀帝國的囊中之物。
在戰鬥即將結束的時候,沃爾特的腦中一片空白。
沒有勝利的喜悅,沒有成為準皇帝的野心,沒有失去戰友的悲哀,沒有愛,也沒有恨。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