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牛和睚眥都非常激動,他們早得計無咎傳音聽說二爹從一定程度上得了自由,撲過來繞著玉淨瓶中的綠竹撒歡地轉個不停。
祖龍試圖用竹葉去撫摸大兒子的腦袋,可是囚牛激動之下轉得太快了,他試了好幾次都沒把人給揪住,反倒摸了睚眥好幾次,只好放棄了這個打算,問道:“睚眥在哪裡?”
他說著還有些不悅地看了睚眥一眼——這哪裡來的龍族和走獸雜交生出來的小狗崽啊,沒見堂堂龍族族長大人在跟龍族大太子交流感情嗎,你一個普通族人,就算再為我脫離封印而高興,也不能這樣沒有尊卑地攙和進來啊?
剛才還很溫柔地摸了我好幾下,怎麼轉眼就白我一眼呢?睚眥很納悶地停頓了一下,想到這是二爹第一次見他從蛋殼中出來的模樣,也就釋然了,停下轉圈的腳步,對著祖龍搖了搖尾巴:“二爹,我是睚眥啊!”
“……”祖龍沉吟了一會兒,神念簡單從西崑崙掃了一遍,“是不是二兒子故意躲起來跟我玩捉迷藏?”
他寵溺地笑了一下:“怎麼跟龍爹第一次見面就準備了這樣一個小驚喜啊,真是個調皮歡脫的孩子。我現在是竹子模樣的,又沒辦法翻山遍野地找他。”
祖龍已然掃到了挖個坑把自己腦袋埋好的惡誅的神念,他很滿意地看看對方的長尾巴和龍爪子,笑著傳音道:“不必如此害羞,你計爹跟我說了,你生來長的就是龍頭,真讓龍爹不勝歡喜。”
他心中確實頗為感動,不枉自己耗費一千多年時間專門蹲在二蛋上,一邊孵蛋一邊跟二蛋唸叨“千萬不能學你哥哥,咱們龍族要的就是長臉”,二兒子果然長了一張龍臉,沒辜負他的一番期待。
甚至二兒子還專門為他的歸來準備了小驚喜,祖龍腦補了一下,“睚眥”專門把頭埋在地底,肯定是想鄭重其事把龍臉伸出來給他看,好逗他高興。
計無咎在一邊欲言又止。
祖龍看到了,仔細一思量,不由得恍然大悟——也對,兒子有意想讓他意外之下高興高興的,自己萬萬不應該一口說破——連忙裝傻道:“啊,沒有,你計爹什麼都沒有跟我說,快讓龍爹看看,你腦袋是不是長成龍形的啊?”
囚牛張大嘴巴茫然地看著二爹,而後詢問地看看計爹,小嘴一癟就要哭出來——臥槽二爹在小黑屋裡關了一萬年,都給關傻了,他和睚眥都成了沒爹的苦孩子了!
睚眥腦子轉得比囚牛快一些,立刻就猜到祖龍這是把他和惡誅給弄混了,焦急道:“二爹,他是惡誅,我才是睚眥啊!”
“……”祖龍苦於自己現在是根竹子沒法彈彈手指把這個搗亂的小狗崽丟出十萬八千里,他張嘴剛想呵斥幾句,眼角瞄到計無咎沉痛萬分地在一邊緩緩點頭,瞬間大驚失色,“你是睚眥?!”
睚眥沒聽出來他二爹話語中滿帶著的驚訝、痛苦與不可置信,得意洋洋地甩著自己的大腦袋:“對啊對啊,二爹您看,我這是多麼標準的龍頭啊!完全按照你的要求長得!”
臥槽身為一隻龍,你在生成龍頭的同時生成龍的身子,這不是常識嗎,難道還需要我特意叮囑你?!祖龍看著一點都沒有意識到錯誤,反而興致勃勃跟自己邀功的二兒子,千言萬語憋在心頭無法訴說。
——他現在要還是龍身,都能直接一口精血吐出來了。就算被封印在竹子裡面,祖龍過於黯然的心情仍然影響到了六根清淨竹,本來翠綠的竹葉全都蔫耷耷地耷拉了下來,竹節看著都不如先前挺拔了。
計無咎勸道:“沒關係,囚牛和睚眥都遺傳到了龍族的某些特點,也算是很不錯了。”
六根清淨竹萎縮在玉淨瓶中一動不動。
計無咎又道:“你還不知道吧,元鳳身隕前產下的兩顆蛋都已經孵化出來了,長子為金翅大鵬,次子為冠紅孔雀。你看好歹這兩顆蛋是元鳳自身交合產生的,爹也是他媽也是他,愣是一隻鳳凰都沒有生出來,跟你比起來他豈不是更心塞?”
六根清淨竹的葉片顫動了一下,恢復了些許翠綠之色。
計無咎哄道:“一個兩個的算什麼,鹿蜀有的是牙齒,他現在正在紫霄宮上輔導班,有鴻鈞聖人一對一教導,升上準聖修為用不了多長時間,到時候要多少牙齒就有多少,咱們繼續生唄,生出你覺得合適的為止。”
六根清淨竹一瞬間恢復了滿滿的生機與活力,葉片清脆,竹節筆挺,在風中搖盪著,還舉起兩片葉子來託在第二個竹節兩邊,試圖偽裝成元氣滿滿的向日葵。
祖龍高興啊,高興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大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