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普希拉藏在袖子裡的手捏了一下,他怎麼會忘了「打招呼」呢?
普希拉點點頭,看向一群排排站的教官,眼神帶讚許地道:「我也高興知道一切正常,我希望你們訓練出計程車兵能為母星帶來貢獻。」
「是,我們必不負閣下眾望。」
這男人,叫鄧肯。
普希拉就是來看他的,可是周圍這麼多人……他也不好再看下去。
「嗯,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普希拉要離開了——但他可不能轉身閃人這麼簡單,這裡的負責人必須送普希拉出去,以示尊重和禮節,偏偏,普希拉並沒有意識到這點,他覺得自己只是來「看看」的——特別是看那男人——所以他就這樣轉身了!
一時之間,教官們傻眼,他們必須派人「跟上」普希拉,不能讓普希拉自己一個人走出初級訓練部,不然他們對卡珊拉家失禮的傳言,可能不脛而走,教官們也沒傻太久,畢竟軍人就是得應付各種突發狀況。
只見,鄧肯率先跨步,跟在普希拉右後方、再稍稍往前,距離抓得剛剛好,他不能撞到普希拉、也不能離普希拉太遠,並且,他還得說一句話:
「閣下,這邊請。」
整個「送行」才算開始、教官們的憂慮才算解除,因為送普希拉離開的任務,就暫時交給鄧肯了,沒事的可以回辦公室了……
禮儀這東西就是這樣,看起來繁瑣、做起來也很煩,但它會帶來某種奇妙的效應與感覺。
最顯著的效應是:普希拉得以和鄧肯,單獨相處。
走出訓練部,走廊上都沒人了,普希拉頓然停下腳步。
鄧肯也緊急煞車!
「閣下?」
普希拉低著頭,轉過身來,他比這男人矮一個頭。
「……」
「……」
「……」
「閣下,您要從飛行平臺離去,還是您另有要事?」鄧肯看普希拉不講話,只好找話,免得尷尬。
普希拉嘆了一口氣,「我……」
「是的,閣下?」
「你知道我認得路。」普希拉不是第一次來了,因為他低著頭,他看到的是鄧肯胸前的……口袋。
「……」鄧肯有點難接話,他要怎麼回答?答是,好像在暗諷「對啦,你知道路,但我還是要送你出去,誰叫你是長官,我怕你會迷路」,答不是,他可就大不敬了,竟敢質疑長官的智商、不,是方向感?
而且除了是跟否,他也想不出其他回答,他不是口齒伶俐的政客。
「我本來……是要拿……」普希拉從口袋裡拿出一條白色手帕,舉起,他仍低著頭,看不到對方的表情,「這個給你的……」
他的心臟怦通怦通地跳,舉在半空中的手好希望鄧肯收下。
他好緊張。
但鄧肯也很緊張。
——什麼鬼?手帕?
作為下屬,他沒收過這種東西,他不知道收了代表什麼,他也很擔心,不收會對長官失禮,尤其長官的手「晾」在那邊很久。
——怎麼辦?
——怎麼辦?
普希拉想的也是同樣的句子,他這樣會不會太大膽、太唐突了?鄧肯會覺得他很隨便嗎?會笑他嗎?
因為鄧肯遲遲不收下,普希拉很不好意思地把手帕收回去。
「我……我看你滿頭大汗,所以……」普希拉試圖解釋,但他覺得自己會越描越黑,便說不下去。
第二章 太陽花 04
「我……我看你滿頭大汗,所以……」普希拉試圖解釋,但他覺得自己會越描越黑,便說不下去。
對鄧肯來說,是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更瞭解自己的人生志向:他不適合心機重重的政治圈。
「所以……嗯……大概就是那樣……你……上課很認真……」普希拉的口才瞬間退化,他心裡小鹿亂轉、全身血液彷佛全集中到臉頰上,「嗯,所以就是……」
——普希拉·卡珊拉在跟他說話!怎麼辦?
鄧肯很想拉領口、透氣一下,但因為身前站的是長官,他不敢亂動,整個人很僵硬,他也不知道怎麼回話,腦袋一片空白,他完全沒有和政治人物「社交」的經驗;他突然有點後悔,他為什麼要挺身送普希拉呢?
他是該部門的領導,他不送,派底下的人送,不也是不敬嗎?
兩難啊!
「嗯……其實我也沒什麼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