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ter　6

曾毓向左邊移了移，遠離了陽光。

雖然他不怕，可是照久了卻還是會不舒服。

原本以為景辰是被自己嚇暈的，但是知道他只是發燒暈過去了之後，心情倒是好了些，他不知道為什麼，並不喜歡景辰怕他的感覺。

這裡是一間單人房，除了他一隻鬼，便是躺病床上的景辰。

曾珏由於要管住那隻現在是貓形的狴犴，所以不便來醫院，在為景辰辦好住院手續之後便走了。

曾毓覺得奇怪，他現在居然能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景辰，而心中似乎還有一種名為擔心的種子在悄悄萌發。他以前一直把他們定義為對頭，可是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卻是哪些東西悄悄的改變了。

望著床上靜靜躺著的人，看似溫和無害，卻是有一顆世界上最堅硬的心。

曾毓突然有些嫉妒那個被景辰放在心上的那人，似乎是叫景穆兮吧。一看那照片就是個娘炮，也不知道景辰是怎麼喜歡上這麼一個人的。

手不自覺的想要摸上那人的臉，可卻在快要“碰到”時，又不自覺的停住了。

看著自己虛無的手，怎麼就死了呢？

呵，居然到現在才為了自己是一個鬼而感到難受。

景辰的腦中很亂。

一會兒是小時候第一次看見血玉的情景，那玉夢中像是有靈性的，在向他詭異的笑著。一會兒是他坐在他媽懷中，聽她講他父親的故事的情景。又一會兒是景穆兮懷抱著他讓他不要怕的情景。最後卻定格在暈倒前看見曾毓的情景。

他不知道為什麼在隔了這麼多年後還能一眼認出他，或許是他第一次給他的印象太深了吧，從來不會有人當面這麼不給他面子。

聞著消毒水的味道，景辰皺著眉頭醒來，他向來不喜歡醫院，小時候每去一次都能讓他不舒服好幾天，所以長大後，他都儘量不讓自己生病。

聽了曾珏的話，估計是自己體質的原因造成的。

沒想到醒來後，卻是發現曾毓站在床頭，眼睛正盯著他。其實鬼貌似也不恐怖？沒有駭人的外表，只是看起來比人更陰沉些，像一抹影子。

而且現在曾毓看起來似乎也不是很討厭他，景辰於是想友好的打聲招呼。

“好久不見了。”

除了聲音沙啞了些，倒是也沒有其他什麼問題。

可是曾毓卻是看了他一眼後又轉向別的地方。

就在景辰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卻說話了，就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景辰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曾毓奇怪的望向他。

景辰解釋道，“你記不記得你第一次也是過了一會兒才回的我？”

曾毓回答了，可是卻沒有接這句話，只是說，“那並不是第一次見面。”

貌似那個時候曾毓也是說過這話？可是再怎麼想，景辰也沒有想起到底他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你總說這不是第一次，那第一次到底是什麼時候？”

等了很久，景辰也沒聽到答案，便也不再糾結，等他想說時，就自然會說了。只是這曾毓依然這麼有個性啊，說話簡短的不成樣子。

說了幾句話後，景辰才覺得自己口渴，可是這邊就只有曾毓一人，哦不，一鬼，根本不可能去給他倒水，但為了這個去叫個護士來也未免太大驚小怪，而且他估計現在還不一定能按到那個鈴，雖然燒是退了，可全身還是沒力氣。

所以只好望著對面桌上的水望洋興嘆。

這時曾毓倒是出聲了，“渴？”

景辰無奈的點頭，也沒希望他能做點什麼。

沒想到曾毓卻是有辦法的樣子，只見他雙手交叉不斷變換著各種複雜的姿勢，然後嘴中唸唸有詞。

就當景辰被曾毓靈活的手法吸引時，一杯水正緩緩的向他移動。很慢，卻是堅定不移。

就當水快要靠近景辰時，門卻被推開了，而那杯水也因此掉落在地，與瓷磚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景辰這才知道曾毓是想給他送杯水的，看著他似乎變稀薄的身體，有些不知所措，這得耗費許多精力吧？

來人是景辰的外祖父，也就是安耀日。

剛開門卻聽到杯子掉在地上的聲音，有些擔心，看到外孫好好地呆在床上才安下心。可不一會兒又生氣起來。

“怎麼一個人這麼不小心？要不是蔣院長打電話給我，我還不知道你居然都住院了！”

景辰這才發現這是安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