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逢年過節才能回家看看,但在小柱子的記憶中;那個時候的爸爸是很愛他的;每次回來都抱著他不放手,一家人的日子和和美美,從來沒有過什麼嫌隙。
可後來一切都變了,就因為小柱子錯說了一句話;他告訴他爸爸;說媽媽跟別的叔叔在一個屋裡抱著。小孩子是不會撒謊的;這句話意味著什麼不言自明;他爸爸當時就炸窩了,揪著小柱子媽媽的頭髮大喊大叫,要她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可那時候的柱媽不知道是受了刺激還是怎麼了,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什麼都不解釋,於是小柱子的爸爸一氣之下就離了家,這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
而同樣在兩年前,柱媽的精神狀況也是越來越差,從時而清醒時而恍惚很快發展成了大半時間呆呆傻傻,只有很少的時候會清醒過來。終於有一天,村長髮現兒媳婦不見了,叫人去找的時候,在後山的水庫裡發現了她的屍體。因為怕事情張揚,村長買了口棺材就草草將她下葬了,而自始至終,小柱子的爸爸都不曾回來看過一眼。這就是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之後的兩年,柱爸雖然也只回來過兩三次,可他每一次回來都意味著小柱子又要挨一頓毒打,所以這個六歲的孩子早早就長大了,他明白是自己的一句話給媽媽惹了禍,讓一家人從此不得安寧,可他同樣也恨他媽媽,更恨那個陌生的男人,只是當時的他還太小,根本就記不住那個男人的長相,也就無從得知當時的真相究竟如何。
許晃沉默良久,膝上的小柱子已經哭累睡了過去,他一下一下撫著他的小腦瓜,低聲和他奶奶說話,“…您覺得您兒媳婦是怎樣的人?”
村長老伴低低的嘆口氣,“原先看著也是老實巴交的一個女人,挺好的,俺們一家都是老老實實的莊稼人,娶媳婦肯定也是要安份守已的,而且她這人不光安份,人長得俊又懂事,當時俺們都滿意得不得了,滿以為天上掉下來個寶…”她停了停,聲音又低下去三分,“其實吧,俺到現在還不太能相信她會做那種事。要是那時候多跟她說說話,興許她就不會尋短見了…咳,俺都不敢想,萬一是俺孫子看錯了,萬一冤枉了好人…畢竟她從頭到尾都沒承認過。”
許晃默然,這果然是善良人才會有的想法,不管出了什麼事,先害怕的是自己冤枉了別人。其實這種事也不少見,像這樣的村子裡男人們都外出打工,撇下年輕媳婦們獨守空房,一個人難免寂寞,那滋味兒就跟守活寡沒什麼兩樣,更不用說很多丈夫在外面也有相好的,憑什麼只怪媳婦紅杏出牆?這種事本來就說不清,可大人再怎麼胡鬧,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在這一點上許晃就對小柱子的爸爸極為不齒,一個堂堂的大老爺們兒,先逼死老婆,現在又拿孩子出氣,就算這孩子不是他的,那他也不配當個男人。
不過這事細想起來也有破綻,先不說小柱子看到的是真是假,如果他媽媽有那個心跟人偷情,為什麼會這麼不小心居然讓自己孩子看見了?有哪個女的會把幽會的地點選在有公公婆婆兒子在的家?或者又有哪個女的會帶著孩子上情人家串門,順便來一發?這隻能說是沒腦子的行為。再者,說他媽媽在東窗事發後精神恍惚,這明顯是愧疚的表現,可有人會愧疚到變成痴呆麼?
“有。”
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許晃感覺胸口上的瑪瑙珠微微晃動兩下,就知道有人又不請自來了。
“不讓你先回家麼?”
“誰知道你屁股在外面生了根,這麼半天都不回來。”
“我得等柳桃兒的事辦完了才能回去。”
“你是村長人家是村長?打個電話再弄輛車人就送走了,用你在這兒傻等。”
許晃一想也是,人家有媽有後爸,哪兒用得著自己在這兒操心。哎,要不說他就是勞碌命,在家管那一大攤子人和妖都管習慣了。起身告了辭,許晃一路往外走,一路又繼續在心裡跟無生討論,“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我說人如果受了過大的刺激是有可能患上精神疾病的,痴呆也算一種精神疾病。不過…”無生的聲音一頓,又調轉了話頭,“你的懷疑也有道理,這件事我看沒那麼簡單。”
也許是因為不想看小柱子帶著這種陰影長大,許晃在心裡也不願意相信他媽媽做過那種事,如果有可能,他想要知道當時的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那你說…”
“哎喲!”
許晃低著頭走路,不防一轉過屋角又跟一個人撞了滿懷,抬頭一看,賈支書正抱著腳苦笑,他連忙跟人家道歉:“是您啊,不好意思走太急了,這腳踩挺狠的吧?”
對方吸著氣皺著臉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