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軍帳裡待了好一會兒才出現。
尉遲豪和羅威一直在外面候著,這才走過去。
“皇上、嚴才卿。”
皇甫玉琛道:“尉遲將軍,你去準備一下。明日一早,朕和嚴才卿跟著羅大人一起下去。”
羅威和尉遲豪大驚。
尉遲豪道:“皇上,您乃千金之軀,萬不可以身犯險!”
羅威也道:“正是。皇上,千金之軀不坐危堂。此事交給微臣即可。微臣一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給皇上一個滿意的答覆。”
皇甫玉琛不容置疑的道:“不必多說,朕意已決。”
尉遲豪和羅威面面相覷,神色中帶著不贊同,但皇甫玉琛態度堅決,兩人也不敢多言。看嚴才卿一副平淡的表情,顯然也不會幫他們勸說。
尉遲豪只好說道:“是,微臣這就去準備。”
“臣去幫忙。”羅威道。
兩位大人走遠後,不約而同的嘆了一口氣。
尉遲豪蹙眉道:“羅大人,真的不能再勸勸皇上?”
羅威搖頭,“我看還是不必了。皇上雖然年輕,卻並非衝動之人,能做出如此決定,想必是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你我二人現在只能在裝備上盡心。”
尉遲豪道:“只能如此了。羅大人,到了谷下,皇上和嚴才卿就有勞你了。上面的一切事宜都由本將軍在,羅大人儘管放心。”
“大將軍也請放心。”
嚴格和皇甫玉琛牽著白冠和雲翼到一邊,命人拿了草料過來,親自餵它們。
“白冠如何?”皇甫玉琛問道,“一路上沒有給你惹麻煩吧?”
嚴格拍了拍白冠的背,笑道:“它跑得又快又穩,我對它滿意的很。它對我也滿意的很,一次也沒有耍過脾氣。雲翼呢?沒有真的飛起來吧?”
皇甫玉琛輕笑,“沒有。雲翼是地方上的人在山中捕捉到的野馬,還沒有被人馴服。因為著急追你,我沒有時間馴化它,帶著它出了京城才上馬。剛騎上去,它就想把我摔下去,但以它的力量豈抗得過我?不管它如何反抗,我一直貼在它背上。白冠的性子烈,雲翼的性子則傲,這一路上,它沒有放棄過反抗,直到抵達南潤城前兩天它才馴服,總算是認了我這個主人。”
嚴格光聽他說就能想象出雲翼的反抗有多激烈和堅決,伸手摸了摸雲翼的腦袋,“一匹好馬要有個好主人才能實現理想抱負,走遍大江南北。放心吧,你的主人不會虧待你的。”
皇甫玉琛失笑。
雲翼倒也有靈性,估計是見到嚴格和主人關係親密,嚴格摸了它一下,它居然沒有躲閃。
皇甫玉琛滿意的露出一笑,從馬袋裡取出一把梳子為它梳理毛髮,另一把梳子遞給嚴格。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幫自己的愛馬順毛。夕陽西下,黃色的霞光將二人二馬映成一幅溫馨的剪影畫。
遠處的軍士們無意中看到這一幕,臉上和眼中都不由自主的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鄧滿德小跑著過來,“奴才給嚴才卿請安。”
“鄧總管也來了。免禮。”
鄧滿德道:“奴才來問問,皇上和嚴才卿晚上想吃些什麼?”
皇甫玉琛示意由嚴格決定。
嚴格道:“都吃火鍋,方便也熱乎。”
“是,奴才這就去吩咐伙房的人。”
……
第二天,天才矇矇亮,伙房就做好了早飯。
吃過早飯,嚴格和皇甫玉琛換上便裝。羅威點了一百禁衛軍,一行人向寸草谷進發。這一次,眾人的準備更加充分一共準備了十條長長的繩索,綁在十名身手排名前十的禁衛軍身上。
一行人循著之前綁在阿飛身上的那根繩索,攀爬下谷。
嚴格和皇甫玉琛身手了得,最為輕鬆,兩壁凸出的岩石和土體正好成為他們的落腳點,連躍數下就下到十幾丈之下。兵部尚書羅威近幾年雖然未在沙場征戰,但一身功夫並未落下,也相當矯健。
一路觀望,兩邊土壁同樣是光禿禿的,沒有任何草木,但在突起的土塊上能看到前幾批人留下的痕跡,可以證明他們確實是順著此處深入谷底的。
嚴格對身邊的禁衛軍士兵廖輝道:“你向上面喊句話,看看他們是否能聽到。”
“是!”廖輝大聲喊道,“上面的人能聽到嗎?”
“能聽到——”
上面的回話拖得很長,可見對方的聲音應該很大,但聽在他們耳中卻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