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什麼也不明白。”阿洛伊斯瞪著牆壁,那上面有他的影子,“但是我就在這裡。我不會走的。”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再也不是孤單一人了,還記得嗎?”
片刻的沉寂。接著他聽見約書亞說:“我記得的。”
他想轉身,卻被殺手斷然阻止。“別回頭!”
於是他乖乖地原地不動。
牆上出現了另外一個影子,和他的疊在一起。約書亞從後面抱住他的肩膀,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裡。過了一會兒,有滾燙的液體滴在了阿洛伊斯的肩上。
他沒有說話。誰都沒出聲。此刻他們只需要安靜。
溫內特公爵莊重地坐在艦橋指揮席上。除了操作飛船的導航員,艦橋上再沒有其他人了。他凝神靜氣,等待貴客的光臨。不久,他便聽見從迴廊上傳來的腳步聲。
腳步聲由遠及近。那聲音尖銳而清脆,屬於年輕女性。溫內特不用回頭看就知道來者是何人。
“竟然一個人來?還真夠大膽。”
那人走到距離他三四步的位置便停了下來。“周圍都是我的人,我怕什麼呢?”
“你從前可不會這麼咄咄逼人啊,阿爾薇拉。距離咱們上次分別才多久,你就變得連我都不認識了。”
“您還真有臉提萊厄庭的事?要不是我逃得夠快,一準早就去見上主了。您想必很失望吧,溫內特舅舅?”
“的確失望。”溫內特咂了砸嘴,像在品嚐失敗的滋味。他一生中從未經歷過如此徹底的失敗,現在竟覺得這味道奇異而醉人。“不過再怎麼失望也沒用。我投降了,阿爾薇拉,我向你投降。我能要求俘虜的待遇嗎?你會像對待我派去刀弓甲的機師一樣對待我嗎?”
“您為什麼這麼問?莫非一向無所畏懼的溫內特舅舅也學會害怕了?”阿爾薇拉揶揄地說。她轉到溫內特面前,像狩獵的猛禽一般盯著公爵不放。
“我年紀大了,孩子。難免患得患失。”公爵迎上她的目光,“難道你想現在就要我的命?至少讓我再和穆賽婭見一面吧。你也不願她傷心落淚,對吧?”
“別指望用穆賽婭打動我。您對達雷斯說這些還差不多。說不定他看在經常和穆賽婭網聊的份上,能網開一面。但是我不行。”說著,阿爾薇拉解下腰帶上的手槍。溫內特以為她要向自己開槍,誰知她只是檢查了能量匣,然後把手槍朝他扔了過來。槍落在地上,划著圈滑到了他腳邊。
公爵彎腰撿起它。“這又是什麼意思?”他把手槍舉到頭頂,藉著燈光打量它,“你要和我決鬥?”
“給您自裁用的。”阿爾薇拉冷冷道,“現在不知道多少人想看您被處以極刑。假如您不願自己狼狽的樣子被穆賽婭看見,就自裁吧。我會把您的遺體打理得漂漂亮亮給她送去,再辦一場得體的葬禮,讓您在舅媽身邊永恆安眠。”
“我是不是得痛哭流涕、跪地謝恩?”溫內特掂量著手槍,“或者乾脆先給你來一槍,讓你跟你哥哥團聚?”
阿爾薇拉毫無懼色,反而譏誚地笑了起來。“那麼不久之後您和穆賽婭也能過來會合了。咱們這是要去冥土辦家庭野餐會嗎?”
公爵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啊,斯黛拉。他心想。我終於要去見你了嗎?
“說真的,阿爾薇拉。”他道,“你想殺我,什麼時候都可以。但是再讓我和穆賽婭見一面吧。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穆賽婭是無辜的,你不能……”
“我說過了,別拿她來做擋箭牌,”阿爾薇拉打斷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你在拖延時間,你派人去了古地球,你想等你的部下放出雅夏,這樣你就真的無可匹敵了。”
溫內特頓時如墜冰窟。“你……怎麼會知道?”
公主聳肩。“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接受你愚蠢的提議,跑到你的老巢裡來接受你的投降?我是害怕一不小心把你弄死了,那樣我就不能知道第五個人工智慧的身份了。”
“……真令我驚訝。是新雅典在背後支援你嗎?”
“就像第五個人工智慧在背後支援你一樣。告訴它的身份和所在,我就給你個機會,讓你和穆賽婭再見一面。”
公爵端詳著手中的槍,就像在端詳一件非凡稀世的珠寶。“你不會傷害她,對嗎?”
“只要她不做失去理智的事。”
“我有遺言要說。可以幫我把它帶給穆賽婭嗎?”
“當然。我很樂意。”
公爵輕輕說了幾個字,如同清風吹散了煙霧那樣杳不可聞。阿爾薇拉前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