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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黑金色的眸子彷彿自煉獄中迸射的火焰,人工智慧被那一瞬間的怒火驚得倒退了一步,她的危機邏輯計算器險些發出警報。

“他可不是‘其他什麼人’。”約書亞冷冷宣示道,“這是我的家屬。”

金髮少女雙肩顫抖,憤憤地移開視線:“多、多帶一個人也不是不可以……”

約書亞這才驕傲地妥協:“我去新雅典,和阿洛伊斯一起。”

伊布·笛卡爾怯生生地插|進來:“你們不回米蘭圖了嗎?”

“當然回去。只不過……稍微繞一下遠路罷了。”

“那還真是‘一不小心’繞了個大圈。”貝雅特麗齊諷刺地說。被約書亞一瞪,她又悻悻地縮了縮脖子。

標準歷1416年10月,在後世學生的眼裡這是個令人憤慨的月份,因為他們的歷史考試總是繞不過這個特殊的時間段。1416年10月,溫內特公爵舉起了反叛的旗幟;“瘋女王”胡安娜·拜格雷爾如流星般隕落,銀河的“神話時代”在此終結;而一艘來自新雅典的飛船悄然神秘地出現在帝國的邊境,正全速駛回母星。此刻尚無人知道它出現在此的目的是什麼,等數千年後,歷史學家們或許會翻開文獻,從它的航行日誌和躍遷軌跡中推測它的使命。他們會驚訝地發現,乘客名單裡有幾個熟悉的名字,在歷史書中,這些名字都散發著無與倫比的不朽光輝。

幕間四

菲爾特穿過女王寢殿的重重簾幕,不出所料在灑滿陽光的庭院裡找到了女王陛下。

女王諾雅一世坐在榆樹下的長椅上,手裡捧著她的通訊終端,但是她並未看著終端,而是凝視著不遠處的草地。一陣風吹來,樹枝輕輕搖動,陽光透過枝葉間隙投下的光斑也隨之晃動,在女王黑色的長裙上搖曳不止。

菲爾特是女王的貼身侍女,侍奉她已經超過三十年了。她知道女王此刻又沉湎於記憶中無法自拔了。當公主殿下和王子殿下尚年幼時,他們便常在那塊草地上追逐嬉戲,而女王就坐在她現在的位置微笑地注視他們。多少年過去,兩位殿下已經長大成人,再不會在母親面前遊戲了,但對於母親來說,他們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甚至連菲爾特有時都恍惚有種錯覺,好像年幼的殿下們的身影依然在草地上玩耍。

她眨了眨眼,確定孩子們的身影只不過是因為陽光過於炫目而產生的錯覺,之後快步走進諾雅一世,行了個屈膝禮。

“陛下,禮服已經準備好了,請您回寢殿更衣吧。”

女王默不作聲,依舊盯著陽光下的草地。菲爾特以為她沒聽清,於是又說:“安諾特殿下的婚禮三小時後就開始了,您再不更衣可就來不及了。”

女王這才收回視線,眼睛在菲爾特臉上打了個轉,又低頭去看手上的通訊終端。菲爾特不用想就知道,陛下方才肯定又在看過去的信件了。只瞥了一眼開頭,她就知道,這封是梅朵娜女侯爵寫給陛下的信。兩人是表姐妹,當女侯爵遠嫁後,她們只能信件往來。這封信寫與大約二十年前,菲爾特猶記得那時阿爾薇拉公主剛剛出生不久,女王不幸出了場車禍,身受重傷,於是梅朵娜女侯爵寫信來慰問她。

那封信的開頭是這樣的——

親愛的諾雅:

你出車禍了!天哪,怎麼會這樣!我聽新聞裡說你出事了,還不相信!真希望我能立刻飛到你身邊!怎麼會發生這樣離譜的事呢?真的只是事故嗎?是不是有人要蓄意謀害你?天哪,如果當時我在你身邊就好了……

語氣激烈異常。梅朵娜女侯爵是個堅毅勇敢的女子,說話喜歡直來直往,不過在書信裡至少會使用謹慎文雅的措辭,看來寫這封信的時候她真的很慌亂。她的慌亂是有道理的,在那場車禍裡,女王險些就喪命了,幸好上主保佑帝國,讓她活了下來。不過自那以後,女王就性情大變——從前她是位勤政愛民的統治者,也是位溫柔的妻子、慈祥的母親;後來她變得孤僻自閉,多愁善感,對政務也不聞不問,全部丟給了宰相和眾臣,同丈夫的關係也一天天惡化,即使索瑞親王在外尋花問柳,女王也置之不理,不但不去阻止他,反而躲進深宮裡,再不和他見面。只有在梅朵娜和她丈夫去世後,她才短暫地恢復了一段時間,將表姐妹的兒子達雷斯接到皇宮裡居住,悉心照顧這父母雙亡的可憐孩子。

不過當達雷斯和兩位殿下一天天長大,女王又回到了曾經那種孤僻的狀態。菲爾特不明白她究竟是怎麼了,也不敢妄加猜測,只能儘自己所能照顧好女王的生活起居,讓她過得舒適安心。

今天可是個大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