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瀾殿下三個字時,那人故意放慢,眼神投向傅燕甫,傅燕甫沒有看他,一臉平靜。
“你想我怎麼做?”傅燕甫打斷他的話,平靜道。
就像是在問對方,今天吃什麼那麼平靜。
“你自己向國務院申請退位報告,並禪位文殿下。”
“文昕並沒有要繼承帝位的心思,也沒有潛心為國的想法。”
“這就不用你管了……”似乎他也意識到對方說的沒錯,卻態度堅決。
“到我這個年紀,生死已經不是那麼重要,我不會因為貪生怕死就做一些對不起國家和人民的事情來。”
“這本來就屬於文殿下!若不是當年你擅自繼承王位,怎麼會有這些事情?!”語氣激烈。
傅燕甫眼神產生些微的不認同:“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這王位本該不是你的,現在你在這個位置上這麼多年,是不是該還給他……的孩子了?”
“如果你是說我大哥,我知道當年你是他的貼身秘書,不過,你難道不知道,這位置是我大哥委託我繼承的?”那個時候傅燕甫還像傅文昕一樣年輕,卻自小厭倦政治圈的烏煙瘴氣,不理世事,玩世不恭,專心做一個閒散王爺,直到後來,他大哥對他說出一些事情來才改變了他的態度。
那人顯然不相信:“不可能!他那麼熱愛自己的事業和人民,又怎麼會突然委託你?這一切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他。”
“他可能沒有告訴你這些事情,不過看到你對他忠心耿耿,我心甚慰”傅燕甫還算有些耐性,和他解釋:“我如果告訴你……他是自己病逝,而不是被我所害,你應該也不會信。”
他的話彷彿晴天霹靂,瞬間讓他產生了質疑,對自己的質疑,當年他陪著成渝殿下處理要事,聽他對國家未來的規劃,藍圖美好,他們都一樣的振奮,他更為之驕傲和崇敬……後來,他漸漸越少出入宮中,越來越多的一個人對著書房裡的書架沉默不語,家中那樣的地方,他很難接觸,辦公的地方遇不到,他也不清楚他的近況,再後來……就是他的大喪……傅燕甫那個不問政事的人忽然在陛下仙逝後登基稱帝,這一切怎麼看怎麼像一場陰謀,假意把自己塑造成閒散王爺的傅燕甫謀害親兄……一切順理成章。”這麼多年來,他靠著這個為殿下報仇的心忍到現在,一心一意為殿下的兒子謀劃稱帝之路,可是這一步一步也換不來殿下的一顆沒有熱情的心。
可這不妨礙他為他做的一切,但此時此刻,聽到傅燕甫的話,他又開始動搖……難道真的是自己做錯了?自己這麼做才是那個辜負了殿下良苦用心的人?
“他生病了?什麼病,為什麼當年公告沒有說,只說是意外!”
“不治之症,時日不多,不說是因為,他是自殺。”傅燕甫覺得自己說這些已經太過了,但看到這個人的一篇良苦用心,卻也不忍欺瞞一絲一毫。
傅燕甫搖搖頭,看到對方一臉枯容心如死灰的樣子。
“你這麼做,他泉下有知也必會傷懷。”傅燕甫規勸他。
那人收了收心情,繼續道:“這並不妨礙你把位置還給文殿下。”
“哦?讓我把皇位傳給一個對朝政不感興趣的繼承人,你覺得可能嗎?我剛剛已經很明確的表明過,這是不負責任的行為,如果你繼續要求,毋寧死。”最後三個字說的擲地有聲,不容置疑。
“……”那人申請倉皇,已經沒了主意。
傅燕甫繼續道:“如果你現在收起你的利器,從這裡走出去,回到文昕的身邊,我會當做什麼也沒發現,不然,我死了,你會給文昕帶來什麼樣的麻煩,你自己掂量。”說完,他好整以暇的看向對方。
一場危及生命的刺殺事件被傅燕甫幾句話化解,不愧是掌控著天朝一切的帝王。
傅央在後面將一切都聽到心裡,看到那人無事,本來想悄無聲息的離開,卻發現房內似乎過分的安靜,點滴滴答滴答的聲音被放大,傅央瞳孔一縮推開暗門直接向病床走去。
傅燕甫閉著眼,一臉蒼白的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心率器早在那人進來後就被扯掉,難怪會那麼安靜。
等傅燕甫再次醒來已經離刺殺事件過去一週,傅文昕坐在一旁一臉內疚,眼皮低垂,看來他已經知道了,傅燕甫費力的抬起手撫了撫他的頭:“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沒有看到自己的兒子,他的心中多少有些傷感,但並沒有表達出來。
知道傅央回來過,也已經是兩個月後了。
作者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