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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陶仁持猛地回頭,在他面前,站著一個穿著華貴、瞳孔中帶有一絲金色的青年,嘴邊帶了點嘲諷的笑意看著他。

“你想的也太好了,如今京城中,已經是妖魅橫行了。”

陶仁持皺起眉頭,手上的抱住澄淵放在身後的動作卻是絲毫不亂:“你是誰?”

“唉,都是當今聖上不爭氣,真龍天子已經岌岌可危,又能鎮得住什麼邪魔外道呢?你說對吧?”那青年答非所問地說道,用手撥了撥墨黑如鴉羽一般的長髮。

陶仁持默不作聲,只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這人似乎是會讀心術的,而且即使站在他面前也看不出功夫高深。最令他防備的,是這人竟然能讓他毫無所察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唉,你別這麼警惕啊,我是來幫你的,你不是想要救那個人嗎?”那青年用下巴指了指澄淵。

“……你是誰?”

“你還記不記得,天界的三太子,鷺倪?”那青年冷淡地微笑了,“他當年被貶下凡間受罰,就是因為放出來了天界禁閉的一頭兇獸。”

“那就是我。”

他抬起頭,高傲地這麼宣告。

“你是什麼?”陶仁持絲毫沒有放鬆,表情都沒變一分地問他。

“……你真沒勁……”那青年嘆了一口氣,說道:“只要我在凡間出現,就會帶來乾旱、□和飢渴,我預示著一個國家的滅亡。”

“天地間最兇險的魔獸,司晨”

*

司晨想起來了第一次見到鷺倪的情景。

那時候他被關在天上最偏僻的一處院落裡,全身都用加了咒符的鎖鏈纏住了。但是環境還算不賴,院落中有一棵常年開著花的桃樹,他就被綁在那棵樹下。

他自混沌中產生,一出生便受到了天庭中如臨大敵的待遇,眼睛還沒睜開就被綁在這裡了。

其實司晨有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被關起來,他聽人隱隱約約地談論過自己是個可怕的東西,那些人看他的眼光裡也確實是含了畏懼,可是他手腳都被纏住了,成天只能坐在這裡胡思亂想,能給人帶來什麼災難呢?不過這話跟別人說了他們也不會聽,所以

司晨很聰明地保持沉默了。

每天看著桃花瓣從樹上飄落,枯燥的一年又一年便這樣過去了。

直到某一天,他睜開眼睛,突然看到了一雙穿著黑色龍皮靴的腳停在自己身前,抬起頭來看,是一個滿身酒氣的青年站在他面前。

這青年相貌生的富貴清雋,一雙桃花眼被酒氣滋潤的有幾分氤氳。

“喲,我今天可是喝暈了,怎麼轉著轉著轉出來了一個美人?”那青年輕佻地笑了,還用手抬起他的下巴打量了一下。

司晨皺著眉頭搖搖腦袋,想把這傢伙的手甩開。

“喂,我問你,你是不是……就是他們說的那個可亡朝滅國的司晨?”他大著舌頭,邊打酒嗝邊這麼說。

司晨有些氣惱,這傢伙是誰啊!新來的嗎?難道不知道他是很可怕不能隨便接近的嗎?他扭頭看著他,卻發現這傢伙居然坐在他旁邊,傻呵呵地笑起來了——雖然那笑跟哭似的。

“我才不信……朝代村滅,國家興衰都是天命定好了的,你能做什麼?你什麼都不能做……”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司晨,“你會做什麼?”

司晨想起來他是誰了,是天庭的二太子,叫什麼鷺倪的。司晨曾經聽那些小仙娥偷偷地湊在一起說過,這二太子曾經下了一趟凡間,回來之後就有了點毛病,成天說些怪話不說,還曾經鬧著要去凡間待著。司晨原本不想搭理他,可是被那雙看起來楚楚可憐的桃花眼一盯,倒是有些心軟了,鬼使神差地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回答他:“……我會釀桃花酒。”

鷺倪似乎一下子愣在那裡:“桃花……酒?”

“嗯。”司晨點點頭,“以前王母娘娘過壽辰,我也沾光被賞了一杯酒喝,因為太難得,所以這杯酒我留著喝了幾百年。我在這裡看這樹上日日飄落的桃花,看了大概也有千百年了吧,所以就只好琢磨一下花樣,聽說人間能以桃花入酒,我想了很久,應該算是想出來做法了。”

鷺倪一下子微笑起來,司晨能看出來,與他剛才的苦笑相比,這次的微笑是真心流露出來喜悅之情的。他喃喃地說:“桃花兒……呵呵,小桃花兒。”聲音繾綣溫柔,聽得司晨一陣陣起雞皮疙瘩。

他轉過頭來面對司晨說:“看來我們似乎還真有點兒緣分呢。”

後來那傢伙某一天跑過來把他身上的鎖鏈都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