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在腐屍群中,爛肉泥濺起一片又一片。
待到所有腐屍被爆頭,屍體慢慢風華消失,寬闊的馬路上只剩我們與那五人。那些人身穿黑紅緊身衣,揹負一把長劍,左手臂戴著個鬼字篆體的符文。
十年不見,鬼王族倒是越來越厲害了。
“任務完畢!”
王信說謝謝。
咻一聲,四人已沒影,餘下那人走到我面前。
他的腦袋被布料包裹的嚴嚴實實。面對我站了會兒,下一刻也消失了。
“啪——啪——”擊掌聲。
我與王信回頭,不遠處站著個高高纖細的人,臉隱在稍長的碎髮中,看不真切。但是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很奇特,看見他全身湧出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誰!”王信厲聲道。
那人手抄褲子口袋裡,慢慢走了過來,昏暗的柔光下,蒼白的臉露了出來。
那是一張完美到精緻的臉,無論顏色淡得不像人的瞳孔,與鮮豔的紅唇反差極大的慘白臉色…最最不尋常,是那人唯一沒有被黑髮遮蓋的半邊額頭,有道彎彎曲曲,像符文的黑色紋身,縱橫眼角眉尾。
王信驚喜道:“下夕!”說著就要跑過去。
我伸手攔住,“不是他。”
對面人嘖嘖笑出聲,“第一次有人不會將我和他弄混。”
我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來了。”那人抽出手,展開雙臂,紅唇上揚,“歡迎回到夜之鬼都——永城。俞壬!”
☆、閻下夕
這人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王信警惕地退了回來,小聲說:“仔細一看的確不像,你認識?”
我搖頭。
對面人走近,能感覺到他周身那股彷彿冰雪天的寒氣,不,比之還要盛,不過我更在意他怎麼會長得這麼像下夕,但是可以肯定他比下夕要小。
王信問:“你和閻下夕什麼關係?”
鬼魅一般的少年臉露不屑,“憑你也敢直呼鬼神名諱,不怕死!”
鬼神者,鬼王至尊,鬼與神合體,卸任時迴歸神位。
“下夕是鬼神?我和他一道長大,我怎麼不知道?”王信不信,說著要上前,被我拉住。
敵我不明,冒冒失失,後果不堪設想,況且這可是允許鬼魂正常出入的夜之鬼都永城。我直覺這個帶著一身戾氣的少年不是人。
異樣俊美的少年挑著眸子,薄嘴輕抿,似笑非笑,“俞壬,我會讓你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忽然濃霧聚集,霎時將少年隱沒。
“嘀嘀——嘀——”刺耳的汽車喇叭聲,一下回過神。
“找死啊!大晚上站馬路中間!”有人從車子探出頭來,罵道。
我將王信拉到一邊,讓被我們堵著的幾輛車過去。
朝周圍看去,哪有那少年的影子。
當晚住在王信家。
我知道王信的意思,我家恐怕在他看來,已經成了窮兇極惡的地方。
也不能怪他,我的家人與他和藹可親的父母相比,何止是怪異,簡直就是邪教徒。
睡前一個人又溜了出來。
王信家在終年奔流不息的椯河邊,楊柳,河風,路燈兩岸,晚間散步最是適合。
沿著椯河走,邊給母親打電話。
電話那頭母親聲音依然陰沉,“小壬,媽媽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為我好,你們從來都只有這句話。
“下週你哥忌日,回來次吧!”
掛了電話,站河邊。晚間河水黑乎乎一片,幾隻螢火蟲在眼前飛來飛去。手快抓住一隻,戳戳電燈泡似的小屁股,不自覺笑出來。這次也沒有人陪我抓螢火蟲。
回來可不是感嘆這一切,沒有時間了,我必須找到他。放了螢火蟲,轉身往回走。
王信比我大點,快奔三的人不結婚有點不厚道,我一到他家他媽就拉著我讓幫忙勸。
晚上我睡床,他躺沙發。我問:“沒有遇著合適的?”
王信挺不想談這個問題,翻了個身沒有回答。
我繼續道:“能過日子就行,你也老大不小了,別讓阿姨乾著急。”
“我讓你來可不是當說客,你不也沒結婚!”王信腦袋又轉了過來,與我面對面,“我一直都沒搞懂,下夕從小就護你,怎麼會讓你跑到外邊待了十年?”
手枕著頭,看著黑暗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