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這不是西里江嗎?與地縫谷分列永城兩邊。
那人抓了把頭髮,笑著看著我,“這是下夕的意思,他是為你好。”
為我好,為我好,“我不要,你不帶我去我自己走。”一轉身,乙木的門砰一聲自動關上。幸好是露天,翻過欄杆,小心的沿著欄杆邊走,腳下是幽靜的江水。
“小心囉!”
聞聲時耳邊一口涼氣,嚇了一跳,手一下沒握穩,身體一歪倒了下去。
原本以為會掉到水裡,卻只感到疼,湖面竟變成了冰面一樣結識。
男人走到我面前停住,看著在蒼灰的天空下依然美麗的西里江,笑,“給你看樣東西。”
他伸出手,我將手放上去,卻被他一拉,一下飛了起來,停止時已在空中。
“看。”那人指著腳下的山頭。
光線不是很好,但是下面東西一清二楚,令我差點窒息。
“喜歡嗎?”
一個個‘壬’字躺在山間,或大或小,密密麻麻至少有百來個。都是我的名字嗎?
“他想你的時候就去種樹,把它們全給排列成你的名字。沒事時便坐在西里江的最高處看著。”
想起與長己第一次來的時候,他說這個地方的樹被人修葺過,成了庭院的一部分。往山頭上爬時出現了女鬼,看來是阻止人看到這幅奇景。
那人嘴角噙著笑,“明明是個鬼,卻比誰都痴情。”
“帶我去見他。”我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我現在的心情。激動?歡喜?感動…匯聚成我想見下夕。
那人搖搖頭,“你該去的是這。”忽然他舉起我的手,一下將我摔了出去。
彷彿要被風扯爛般,身體往西里江快速墜下,我大叫一聲,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腦袋與那剛驗證過的堅硬湖面親密接觸…咚一聲,身體卻一下穿了過去,隨即停了下來,慢慢落入一個軟綿綿的地方。
入眼的水依然在緩緩流動,而我的周圍彷彿有道無形的屏障,將水隔絕了。全身感覺躺在溫暖的棉花上,可什麼也看不見。
忽然頭頂出現一片黑影,望去,那個男人蹲著看著我,而我竟在他腳下,隔著一層凝結的水面。
他笑著,“這是為你好,我的使命完成,走了。”手一揮,消失不見了。
下夕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囚禁我?是不想我捲入這場紛爭嗎?笨蛋,只要能為你做點什麼,就算死,我也是願意的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慢慢暗下來,周圍有綠瑩瑩的東西一閃一閃。細看,是螢火蟲。這個地方怎麼會有螢火蟲?難道是下夕怕我悶放進來的?
伸手,輕鬆抓住一隻,看著它在指尖忽閃忽滅。外面在打仗,我卻在這享受,還有螢火蟲陪,如果是下夕的良苦用心,我接受。
這麼多年,我恨著他,當想起過去的一切時,又覺得心痛。我和下夕都是犧牲者,沒有誰欠誰,我不情願,他何嘗不是?
這十年,我只記得我被他利用,只記得為了成為鬼神他對我的種種。我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從未想過他的難處。在所謂的命運面前,我們不過是兩顆渺小的棋子。
忽然頭頂傳來咚咚的聲音,看去,竟是一陌。
我立馬爬了上去,雖然隔著一層水面,卻絲毫不影響我們的說話。
“一陌,一陌……”原本有很多話要說,現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一陌,你的名字是我取的,我怎麼給忘了。
一陌頂著少年模樣,微笑起來竟和下夕有幾分像,只是額上的青色刺青有些詭異。他笑著說:“俞壬,你不是要和我做朋友嗎?”
我急忙點頭,做什麼都可以。
“既然是朋友,那幫朋友個忙啊!”
“什麼忙?”
一陌眨眨眼,“你從裡面出來。”
看著一陌漂亮的臉蛋,那白如鑽石的眼眸,我覺得我看到了他此刻的眼神。我道:“一陌,你還是想殺我?”不傷心是假的,自己的孩子,想的不是怎麼孝順我,卻是要我的命。
“呵呵,小朋友,都說你不行,上過一次當他是不會來第二次。”自一陌身後走出一個人。
看著那張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斂眉,“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地獄之門已經開啟,你還想怎麼樣?”
“什麼?地獄之門開啟了?”一陌吃驚地看著我,“最後一道機關誰開的?”
我無法回一陌的話,那會使他更恨我,可悲的我希望給他一個好的印象,雖然看來有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