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個澡,下午統戰部還有會議。”聶一凡摸摸聶意的頭,將他抱在懷裡捂了一會才轉身上樓,將三片士兵牌放進了那個木箱中。
“這樣不停歇地忙,身體會吃不消的吧。”若琳咕噥道。
“國難當前嘛。”聶意聳聳肩,“你自己玩吧,我去廚房幫蒼生生。”
聶意小跑到廚房,微微一怔,蒼生正雙手環胸抱在一起,直勾勾地看著他。
“怎麼了?”聶意過去牽著他的衣袖。
“沒什麼。”蒼生轉身進去,將火關掉。
聶意能看到蒼生眼裡有些壓抑著的某種情緒,他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樣子。聶意撓撓頭髮,不知所云,也沒有刻意去問。
“我們以後幹什麼啊?”聶意倚著流理臺問。
蒼生將湯頭盛在碟子裡,嚐了嚐味道又往湯裡撒了點什麼,低著頭漠然道:“國家重建。”
聶意若有所思,忽然想到了什麼,有點驚慌地看著蒼生:“你會……參軍嗎?”
蒼生靜靜地沒說話。
運輸機上的倖存者接受政府的安排,進入安全區前都得接受一系列的檢查,注射疫苗,同時國家也設立了心理方面的治療部門。這種全球性的災難在不少人心裡留下了難以消抹的陰影,在政府發出呼籲前,逃亡的過程令人絕望,很多人精神遭到重創,從此一蹶不振。每個安全區,總有一兩個壓抑的地方,像文明時代時的精神病院。
聶意幾個因為聶一凡的“徇私舞弊”倒沒有運輸上的百人那麼麻煩,降落後直接投入到了正常生活裡。
“下午會有醫師來給你們注射疫苗,別亂跑啊。”吃飯的時候聶一凡不斷往聶意的盤子裡夾菜。
聶意一臉陰影:“大哥,你當是餵豬呢……”
聶一凡完全沒鳥他,自顧自道:“封恬跟那個外國金毛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封恬說要去看海。”聶意吃飯本來就慢,慢吞吞吃得滿嘴都是,說話也含含糊糊。
蒼生坐在他身邊靜靜地吃飯,偶爾會給聶意夾一筷子,聶一凡看在眼裡微微挑眉,下意識地小聲道這小子對於自家弟弟愛吃什麼倒是清清楚楚。
若琳在心裡默默吐槽:“廢話,不看這一桌子菜是誰做的。過去半年大嫂可都是哥哥一筷子一筷子喂出來的!”
“對了!”聶意忽然想到什麼,差點一個激動把筷子摔了,“大哥,你之前說林遠在這裡,那師姐呢?她先前跟林遠他們在一起的,師姐現在在哪?”
聶一凡的兩排牙不著痕跡地緊緊咬了咬,“她很安全。”
聶意唔了一聲,打算吃完飯去看看,聶一凡又道:“但是她精神上不太好。”
“不太好是什麼意思?”聶意道。
聶一凡:“秦風犧牲了,在我找到她之前,似乎方孝也犧牲了。”
餐桌上頓時安靜下來,只有蒼生在漠不關心地繼續填飽肚子。若琳和小玉對視一眼,大約都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聶意臉上泛白,背脊僵硬得像塊冰。
“你短期內最好不要去見她了。”聶一凡道:“我安排過醫師去給她作心理輔導,小楠似乎是親眼目睹了方孝的死,加上秦風犧牲的訊息,讓她精神方面徹底崩潰了。她現在對其他人很有攻擊性,連我都不認得,我把她安排在一個僻靜的地方療養,但是目前還沒什麼進展。”
聶意捏著筷子的指尖用力得幾乎要把筷子在手中折斷。
他依稀還能記起那個笑起來雲淡風輕又帶著些微痞氣的方師哥,摟著秦伊楠的脖子,臉上掛著因為未婚妻在身邊而顯得無懼無畏的笑容說著:“這該死的末世……”甚至於他們手上那枚碎鑽的光芒聶意都能清楚得回憶起來。
“師姐她,會好起來嗎?”聶意聲音發顫。
聶一凡眉宇間顯得氣死沉沉:“很難說,心理方面的問題不比體膚的創傷,也可能時間越久越嚴重。”
聶一凡隔著餐桌伸過手,溫熱的手掌覆蓋在聶意的手背上,輕輕握了握。聶意抬起頭,看到聶一凡猶如放在陰影中而顯得倍為立體的英俊五官,他眼中是一目瞭然的溫柔之氣。
他說:“哥還在。”
聶意眼底漫上一層溼熱的薄霧。
若琳臉上紅通通,噗地噴出一口飯。這這這這怎麼回事!從剛開始就一種兄弟禁斷的感覺,我哥哥跟我還在喘氣好麼!
“我吃飽了。”蒼生把空碗一推,冷著臉刷地站了起來,大步離開餐桌。
因為他從來就是那一副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