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召回張曉輝鬼魂的罪魁禍首。
要不是懷錶鏈子,估計這些學生就要把鍾家鳴肢解,因為他們突然間把所有恐懼轉化為怒氣,擠在鏈子捆綁有限的空間裡,朝著鍾家鳴的方向挪去,就像被繩子限著極力想要咬人的瘋狗。
“是你!都是你!”
“你把惡鬼招回來害死我們!”
“大壞蛋!”
叫罵聲中,鍾家鳴小退一步,又站住,他看著姜故平,又看看該隱,強忍著心中怯意,囁囁嚅嚅地續道:“阿輝不是自殺的,他是被殺死的。”
事情似乎有意外發展,姜故平與該隱面面相覷,那些憤怒的學生也被這個訊息驚呆掉,他們聽到的版本,明明是張曉輝自殺呀。
鍾家鳴見大家安靜下來,才鼓起勇氣,豁出去般以極快語速說出真相:“那幾個人,那幾個經常欺負我們的傢伙,之前脫掉我們的褲子拍照,假期的時候他們說要把照片發到校園網,讓我們回校去,如果能拍到更滿意的照片,就不會散發我們的裸|照。所以我們回去了,他們讓我站在樹下撐著阿輝,阿踩著我的肩膀,脖子套繩子,繩子另一端綁在樹丫上,偽裝上吊自殺……他們說要拍些自殺照片發到校園網上。”
“……”姜故平不敢置信竟然有這麼二的孩子,玩這種傻逼遊戲,據說好些常常欺負人的學生最先已經被殺死,他甚至覺得那些腦殘死有餘辜。
“我沒有撐住……”說到這裡,鍾家鳴泣不成聲,腿一軟跌坐在地,空洞的雙眼彷彿回到了那讓他終生難忘的一天:“誰也沒有準備好,阿輝吊在上面掙扎,他們很害怕,竟然全跑了。我也害怕呀,可是我叫救命也沒有人來幫忙,阿輝吊在上面,死了,嗚……然後校工來把他帶走,那些兇手的父母找上我爸媽,讓我閉緊嘴巴,據說阿輝的爸媽已經接受賠償,竟然就悄悄把阿輝火化了。”
那麼,那個後母所說的話,那個家的所作所為,竟然是在配合兇手製造張曉輝自縊的輿論麼?
這事件背後的黑幕讓所有人都講不出話來,甚至不敢呼吸,他們完全無法想象張曉輝究竟蒙受著怎麼樣的冤屈,受盡欺凌不說,最後更因此而死,竟然還要揹負自殺的罪名,就連家人也為了利益背叛他,所有所有莫須有的加於他身上,強迫他變成厲鬼,強迫他拋棄人性,以殺戮為存在意義。
“這是作死了。”姜故平咬牙切齒:“如今也沒有辦法了,鍾同學,聽說是你把阿輝帶回來的,你究竟做了什麼?”
鍾家鳴正抽噎著,聞言驀地哽住,眨著朦朧淚眼回憶:“有個叫夏津的男人,說是阿輝的朋友,他把吊死阿輝的繩子給我,讓我帶回學校的槐樹下,還讓我把你們請到學校裡頭……他說,只要我做到這些 ,他就會讓所有人知道真相,給阿輝討回公道,我相信了他。”
是夏津!姜故平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那傢伙,以張曉輝沉冤昭雪為誘餌,導演了這一切。
“夏津那該死的混賬。”姜故平咬牙切齒。
47、第四十六章
再怎麼義憤填膺也無法改善現狀;姜故平明白自己必須收拾心情;以應付接下來的難題。
張曉輝實為枉死;絕不會善甘罷休;要想從這地方逃出去;免不掉一場惡戰。
可是除了正面迎擊;他們沒有第二種選擇。
“鍾同學,你是怎麼樣召來張曉輝換魂的?”姜故平問那還在抽抽噎噎的年輕人。
鍾家鳴頓住揉眼睛的手;愣在那裡;好一會才說:“我就把那捆繩子埋在槐樹下。”
該隱揚眉:“那麼,那段繩子應該就是寄體;找到它;就可以找到解決辦法。”
姜故平也想到這一點;他抓住少年人的手臂將人帶起來,邊遞紙巾邊說:“走,帶我們去找。”
該隱眯起眼睛看著二人那緊密接觸的地方,突然產生暴虐的想法,好想切斷被姜故平握在手中的臂膀,製作成燭臺,放在地下室每天頂著蠟燭照亮那處陰暗的地方。
李麗妍在後頭看得清楚這個奇怪老外臉上陰鷙冷酷的表情,脊背發冷的同時,更覺得那親切大哥哥找上這麼一個物件很不靠譜,可是即使感覺良好,她也沒有立場介入那二人,而那個大哥哥讓她想起為人很好但是英年早逝的表哥。
如果是表哥姜故平,她一定,絕對會舉雙手雙腳反對,並且想一大堆辦法棒打鴛鴦。
該隱正企圖用眼神殺死那段手臂,猝然若有所覺地轉眸睞向某個表情忿忿的小女孩,疑惑地攥緊眉心,不明白這女孩怎麼又針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