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色的穿著襯托出他高挑又纖瘦的身材,仰視的角度更是增添了幾分壓迫感。深藍色的眼瞳凝視了費蘭茲兩秒鍾,尹殊緩緩俯下身體。
雙膝跪在費蘭茲的膝蓋兩側,尹殊坐到了他的小腿上,輕盈的身體幾乎感覺不到多大的力量,但是費蘭茲的神經已經緊繃的快要斷裂了。
他想象不到尹殊接下來還會做什麼。
環顧著四周,尹殊從沙發底下撿起一個東西,小巧的金屬外殼閃爍著冰冷的光澤,那是費蘭茲剛才昏迷時掉在地上的手槍。像撿到有趣的玩具似的,他好奇地玩弄著手槍,推開彈匣,將子彈一顆顆地拿出來再塞進去,再拿出來塞進去……
費蘭茲被他可怕的舉動弄得心驚肉跳,他壓根就不知道這個笨蛋會不會用槍,要是萬一開槍走火,他和這個笨蛋的腦袋立馬就會開花。
「尹殊,你冷靜一點,把那個東西放下。」他儘量溫和地勸解,以往都是別人勸他冷靜,他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會去勸別人。
「不需要放下,它很適合您。」連看都不看費蘭茲一眼,尹殊將子彈裝進彈匣,拉動槍機,上膛,將槍口瞄準了費蘭茲的雙腿之間。
費蘭茲的臉慢慢僵硬了,越過手槍黑洞洞的槍口,他看見尹殊冷若冰霜的面容。
一滴冷汗從他的臉上流了下來。
「尹殊……」
「我決定了,只讓您疼痛還不夠……您那根骯髒的東西,果然……還是應該從世界上消失掉。」尹殊說著,將冰冷的槍口抵住了費蘭茲的分身。
金屬冰冷的寒意停留在敏感的黏膜上,讓費蘭茲全身的血液都彷彿凍結了,他動了動嘴唇,卻只發出幾絲微弱的氣聲。視線裡的尹殊似乎在笑,微微上翹的眼角在這一瞬間突然變得風情萬種,抬頭看了費蘭茲一眼,他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砰────!」一聲巨響劃破深夜的天空,驚起了幾隻棲息在樹梢間的野鳥。
第五章
費蘭茲腦中一片空白,耳朵裡嗡嗡作響。意識在瞬間中斷,有好幾秒鍾時間裡他以為自己已經昏過去了。
但是沒有,短暫的空白之後一切又恢復了正常,直挺挺地躺在地毯上,他看見的依然是自家的天花板。
沒有撕心裂肺的疼痛,也沒有湧入鼻腔的血腥味,槍聲過後好像一切都恢復了正常。用盡力氣將頭抬起到一個角度,當看到眼前匪夷所思的畫面的時候,費蘭茲目瞪口呆。
尹殊依然坐在他的腿上,手中的槍冒著輕煙,黑洞洞的槍口上掛著幾根彩色絲帶,還有一些小紙花正飄飄揚揚地從空中落下來。
不僅是槍口上,自己的兩腿之間也纏滿了彩色絲帶和亮閃閃的紙片,已經被嚇到完全癱軟的分身就像一團肉塊似的耷拉在兩腿中間。因為被尹殊的腳弄得流出了很多汁液,那團肉塊也變得溼漉漉的,上面沾滿了彩色絲帶和紙花,那情景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您的臉變成青色的了,」滿不在乎地描述著費蘭茲已經被氣瘋的臉,尹殊把手中的槍湊到他面前晃了晃,「這不是您的配槍啊,您沒發現嗎?」
「你這個混蛋……」費蘭茲咬牙切齒,房間裡的燈光太昏暗,再加上他真被尹殊變幻不定的舉動嚇得不輕,居然被他騙了。現在從很近的距離仔細觀察,他才發現這把槍和自己配槍的外觀根本不一樣。
「這把只是玩具槍而已,」一副惡作劇得逞的狡黠笑容,尹殊再次扣下扳機。隨著「砰」一聲槍響,大團的綵帶和紙花從槍口裡飛了出來,弄得費蘭茲臉上到處都是。
「真正的槍在這裡呢,我早就把它們調包了。」尹殊說著從沙發的靠墊後面又摸出了一把槍,用食指勾住扳機搖晃著在費蘭茲面前顯擺,「想要嗎?剛才害怕嗎?趕快為之前的事情向我道歉!」
「鬼才會道歉!」費蘭茲冷笑一聲,臉上的五官都快扭曲了。這隻惡作劇的蠢狐狸把他的自尊心扔在腳下踐踏的千瘡百孔,今天除非他死在這裡,否則將來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這隻混蛋狐狸抓回來加倍抽打,讓他哭著求饒!
搖頭看著費蘭茲一副滿頭冷汗還要嘴硬的樣子,尹殊嘆了口氣,漸漸恢復了冷若冰霜的表情。然而那一臉的冷淡中似乎又帶著隱約可見的微笑,讓費蘭茲完全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生氣?惱羞?憎恨?還是單純為之前的事情出一口惡氣?他不知道尹殊在想什麼。
然而這個時候尹殊突然從坐姿變成了跪姿,移動膝蓋挪坐到費蘭茲的腰上,從近一點的距離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