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揮揮手,“你說的孤都懂,但孤也不想做個不知百姓疾苦的太子。”
說到這裡,他一挑眉,“孤來嘉峪關之前,本以為會看到面黃肌瘦,死氣沉沉的百姓,沒想到,你們將這裡治理的這麼好。”
蕭澤把路上的所見所聞說給顧景之聽,“甚至比嘉峪關的百姓,孤路上所經過的其他地方的百姓更困苦一些。”
對此,顧景之自是不意外,其實他也沒想到嘉峪關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變成這幅模樣。
明明一年多前,嘉峪關還如蕭澤先前所想一般百姓面黃肌瘦,眼神死氣沉沉。
雖然有鎮北軍的保護,但邊境線這麼長,匈奴又擅長突襲,燒殺搶掠之後立刻便退回草原,他們的機動性太強,每次等鎮北軍趕到的時候,他們早已經逃之夭夭,留下的只有滿地的鮮血。
每天面臨著這樣的死亡威脅,百姓的眼中這麼可能有光亮,他們中有人血氣滿滿,想要報匈奴之仇,但更多的人已經麻木。
但這一切,自從阿汐來了之後就發生了轉變,有了止血藥和消炎藥的存在,軍中計程車兵傷亡大大減小,同時因為需要大量製作這兩種藥,他們從附近的村莊裡找了工人進入藥廠做工。
有了安穩的環境,在加上穩定的工作,深埋於內心的希望終於再次萌芽,如今整個邊關的百姓都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看了看過了,說正事吧。”顧景之並不想同他寒暄。
蕭澤:“阿弟,”
顧景之的眼神倏地看過去,眼神如劍鋒利。
蕭澤忙說,“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
說正事,說正事,鐵礦的事情父皇已經知曉了,父皇的意思是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需要太多,至於鐵礦的安排,就交給孤和大將軍來安排。”
“陛下這麼做未免……”顧景之蹙眉。
蕭澤笑著說,“太任性了?對吧。
不過父皇就是這幅性子,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你早該知道才是。”
看著蕭澤這般活潑的樣子,顧景之開口,“看來嘉峪關的風土確實養人,咱們沉著穩重內斂的太子來這兒一趟都變得活潑了不少。”
對顧景之這話裡的嘲諷蕭澤沒有絲毫生氣,他笑著說,“這嘉峪關確實養人,不過,好不容易離開京城好了,孤也確實不想再偽裝了。
畢竟裝的時間長了也確實有點兒累。”
蕭澤眉眼帶笑地打量著帳篷內的擺設,在京城的時候,他要維護自己太子的身份,性情要沉穩內斂,對上要恭順,對下要親和。
雖然有父皇在背後給自己撐腰,但正因如此,他說話行事才更加小心,他不想讓父皇憂心。
雖然父皇信任自己,但他明白自己不僅僅是父皇的兒子,也是大衍的太子,很多事情他都必須思慮再三才能行事。
這種生活他過了很多年,太子的頭銜金尊玉貴,但有時候也太過沉重。
在京城,在外人面前他必須保持自己的太子形象,數十年如一日,他也是人,自然也會累。
京城就是一個爭鬥場,在裡邊的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對他來說,離開京城後的空氣都是的自由的。
顧景之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鐵礦的事情你和父親商量就是。”
蕭澤看著他,“那都不重要,你和李汐的事情打算什麼時候辦?”
在京城的時候,他的身份擺在那,明面上不能同他有交集,畢竟他們一個是當朝太子,一個是鎮北軍少主,被旁人看見他們交集,免不了會被有心之人拿來做文章。
不是怕了他們,只是不想麻煩而已。
顧景之早就認定了李汐,自然也想早日把她娶進門來,有些事情雖然偷偷摸摸有意思,但他更想正大光明的擁有她。
蕭澤看了一眼顧景之的表情,“她看不上你?”
不應該啊,蕭澤把顧景之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不應該啊。”
他這個弟弟要長相有長相,要才華有才華,要家世有家世的,李汐不過是個有些能耐農女而已,難不成是眼睛瞎了不成?
“我的事情就不勞太子殿下操心了。”顧景之板著臉說。
他的話雖然沒什麼,但句句都化成刀子插在他的心上。
“你的事情孤怎麼能不操心呢,這種事情做長輩的怎麼能不操心的,大將軍他們難道不急嗎?”蕭澤發出靈魂拷問。
急自然是急的,但是都被顧景之壓下了,他不想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