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心虛了?”顧景之挑眉。
李汐自然是矢口否認,“心虛?你在說什麼胡話,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她轉身往院子裡走,“進來說。”
顧景之跟在她身後走進院子,轉身關門的時候,視線朝西北方向看了一眼。
被王啟亮派來蹲守的人眉頭微皺,他剛才是朝這邊看了一眼嗎?難道他發現自己了?
謹慎起見,他從原地離開,換了一個稍遠的監視位。
李汐走到院中的小亭子裡坐下,顧景之走過去坐在她對面。
“吳叔已經把你今天發生的事情轉述給我,抱歉,是我手下失職才讓你陷入危險境地。”
按理來說這種簡單的錯誤他們不該犯才是,畢竟都不是新手了。
“確實。”李汐很爽快地接受了顧景之的道歉,“你嚴重懷疑你手底下的人學過兵書沒有,調虎離山都沒學過嗎?”
這次是自己福大命大再加上口才伶俐才能不戰而屈人之兵,靠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把他們忽悠瘸了,以後還有沒有這樣的好運氣就不一定了。
自己今天承諾他們的她肯定是沒法做到,到時候還不知道他們會做出怎樣喪心病狂的事來。
問題並沒有解決,只是暫時轉移了,危險還在,甚至比之前更危險。
之前他們只是把自己當做吳大夫的藥童,可能知道藥方的人,但現在在他們眼中自己已經成了顧景之的汙點、罪證。
她也難以猜測他們在他們心中到底是前者的價值更大還是後者的價值更大。
李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把茶壺朝他的方向推了一推,“自己倒。”
顧景之看了她一眼,拎起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抿一口,“你倒是過的愜意,可惜我如今已經是一個欺男霸女之徒,強搶民女之輩。”
“咳咳咳!”正在喝茶的李汐聽到顧景之的話,猛地嗆住,咳個不停。
“不必這麼緊張,我不是來找你算賬的。”顧景之知道李汐那樣說是為了逃命,所以他並不會因此責怪她。
“咳咳——”李汐拍著胸口,終於平復下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介意他不早說,這自怨自艾的語氣可真嚇人,惡趣味。
其實顧景之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端方有禮,睿智聰慧的模樣,但在面對李汐的時候,他總是下意識地想要逗她。
看著李汐瞪自己的眼神,顧景之笑了,“你都把我的形象毀壞成那樣了,我都還沒生氣,你倒是先不滿了。”
聽到顧景之這麼一說,李汐面上一僵,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對。
“我也不想那麼說的,但誰讓當時情況特殊呢,我只能胡說八道了。”李汐感覺自己現在面對顧景之怪怪的,明明他來之前還沒有的。
總有一種背地裡說人壞話被人抓到的感覺。
(顧景之:難道沒有嗎?)
顧景之已經從吳大夫口中得知李汐早在遇到第二批人之前便已經發現了有人在集市上跟蹤自己。
“今天之過在洪江身上,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顧景之說道洪江的時候眸色一深,也會給自己討個公道。
“洪江?”李汐挑眉,“被你派來保護我的人?”
顧景之點頭,“他帶隊抓了在集市上跟蹤你的第一隊人,並派人去軍營同我彙報,相關人等也都帶去了軍營。”
李汐沒有見過顧景之口中的這個洪江,但她知道這人絕對不是什麼能力低的人,畢竟自己的身份擺在這,不是她吹,不說別的就說止血藥就足夠她在嘉峪關橫著走了,更何況她有的不僅僅是止血藥。
顧景之知道自己對嘉峪關對他們鎮北軍的價值,所以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出現一點兒意外,但這洪江顯然不行,這麼簡單的調虎離山之計也會中,顯然不怎麼樣。
是的,在李汐看來,前後兩次的被跟蹤應該是一批人所為,前者就是為了引人注意從而把暗中保護她的人調走,從而降低自己的防備心,讓第二次出手的人一擊即中。
在李汐看來,無論這洪江有多麼大的本事,但顯然腦子並不好用,不然也不會看不出這麼明顯的調虎離山。
“第一批跟蹤你的人的身份已經問出來了,他們是你繼父派來的。”
顧景之輕飄飄的三個字說的李汐有點兒懵。
“我繼父?”
“什麼叫我繼父?”
她怎麼不記得,等等,李汐突然一頓,想起不久前在客棧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