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來的李汐聽到吳大夫對顧長風的稱呼,眉頭一挑,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顧景之,她之前就猜到他的身份不一般,沒想到居然是大將軍的兒子。
吳大夫看到顧景之胸口的傷口,面色一沉,情況跟他想象的一樣糟糕。
箭頭整個沒入肉裡,箭桿已經被人處理過,剪的還剩下三寸露在外頭,傷口處敷了厚厚一層止血藥。
但因為追魂劍的特殊,傷口仍在緩慢地出血。
“軍醫已經來看過了。”顧長風頓了一下,“都說束手無策。”
紅眼男子像看救世神一樣看著吳大夫,“吳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少主,都怪我,要不是為了救我,少主也不會受傷。”
說話的男子就是之前被匈奴抓住的那一小隊的隊長石韓碩,也是顧景之的心腹,他父親是顧家的管家,他自小便是顧景之的伴讀,後來便順理成章的跟著顧景之從軍。
石韓碩看著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少主心中無比自責,都怪他,要不是他輕敵就不會中了匈奴的圈套,少主就不會去救自己,也不會為了救自己重傷至此,生命垂危。
顧長風拍了拍他的肩膀,“韓碩你不必如此自責,這一切都是匈奴的圈套,他們就是衝著景之來的。”
石韓碩搖了搖頭,固執地看著吳大夫,吳大夫嘆了口氣,搖了搖,這傷口太過棘手,他也只有兩成的把握。
看見吳大夫搖頭,顧長風腦中突然空白,腳下一虛,踉蹌了一步。
石韓碩更是難以接受,他看了眼床上因為失血過多導致面色慘白的少主和他那微弱的呼吸,他撲通一聲朝吳大夫跪下。
“吳大夫求求你救救少主,求求你!求求你!”
石韓碩一邊哭一邊重重地磕頭,沒幾下額頭便青紫一片。
張浩也是一臉痛苦地站在原地,都怪他,要是他當時能再快一點兒,少主也就不會受傷了。
“李汐小友,你過來。”吳大夫扭頭看向李汐。
聽見吳大夫的聲音,房間裡的其他人先是一頓,然後紛紛將目光投向李汐。
顧長風和那位紅眼男子這才注意到大帳裡還有一個人,還是一個少女。
張浩聽到這句話,也將目光看向李汐。
他們都知道現在這種場合,吳大夫不會做無用的事情,更何況不是什麼人都能擔得起吳大夫一聲小友的。
石韓碩眼神期翼地看著李汐,他現在已經顧不上質疑李汐的年紀了,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每一根救命的稻草。
李汐沒有理會他們打量的眼神,邁步上前,看了眼顧景之左胸的傷口,又看了看他蒼白的面色。
“能救,但需要工具。”
和吳大夫不同,做過心臟手術的李汐的李汐知道,這箭的位置看著兇險,其實距離心臟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不然他也等不到他們來了。
“這位姑娘,你需要什麼工具,我馬上讓人去準備。”
顧景之是顧長風唯一的兒子,他怎麼可能不緊張,但他的身份擺在那裡,即使所有人都亂了,他也不能亂。
景之受傷就是匈奴故意為之,他們現在肯定躲在暗處等著自己恍惚出錯,越是這樣他越要穩住。
“我需要一把鋒利的匕首,一罈烈酒,以及針線,帕子,”李汐頓了一下,“還有止血藥和消炎藥。”
顧長風:“止血藥軍營裡有,消炎藥是什麼?”
“消炎藥連同藥方我已經給了顧隱,顧景之了,他難道沒有拿出來?”李汐不解。
“藥方?”顧長風瞳孔放大,“你就是景之說的那位製藥奇才?”
製藥奇才?
李汐厚臉皮的點了點頭。
“消炎藥,我這裡有。”吳大夫從胸口掏出一個油紙包,裡邊是三顆消炎中成藥。
正是李汐今天給他的,走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把它們裝上了,還好裝上了,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有了止血藥的研製者的名頭在,顧長風他們對李汐更加信任,很快就把她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李汐把烈酒分別倒入兩個盆裡,把針線穿好,連同匕首和帕子泡進一個盆,然後對顧長風他們說,“我要動手術了,你們先出去吧。
人太多影響我操作。”
儘管她有經驗有把握,但開胸手術要的就是精細,萬一一會兒他們被嚇到叫一聲,影響她怎麼辦。
再說了現在沒有無菌環境,細菌無處不在,這裡還是人越少越好,省的到時候感染了顧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