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時臣說不清心中到底是什麼感覺,只覺複雜無比,一直以來他認為勝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但事態的發展與轉折,也讓他做好了準備,以一名鬥爭者的身份投身於硝煙瀰漫的戰場上,至於“死亡”,這在他開始幼時被父親嚴厲監督著學習魔術時就做好了覺悟。
遠坂時臣謹記著遠坂家的家訓,他幾乎是一個完美無缺的魔術師,聖盃出現在他的時代,是幸運也是不幸,他有希望實現遠坂家的夙願,到達“根源”所在之地,他也為此傾盡了所有的心血,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極高的自尊心使他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可心底一直壓抑的一處卻無聲無息地鬆了。
“父……叔叔……”紫發的少女出現在大廳,膽怯地將半個身子躲在門後,空洞的眼中隱含著希冀,她用沙啞的聲音小心翼翼叫醒了那個沉浸在自己思緒的貴族男人。
“櫻……”遠坂時臣放下手,神色恍然地看向女孩。
是了,不是失落懊悔的時候,他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櫻體內的刻印蟲還未完全解決,甚至心臟處都被植入了一個極為邪惡的魔蟲。間桐髒硯那個腐朽卑劣的老頭居然還真敢對幼女做這麼慘無人道的事……
“櫻,過來,”遠坂時臣朝間桐櫻伸出手,紫發少女猶豫了一會走到他面前,遠坂時臣摸了摸她的頭髮,“身體還疼嗎?”
“不疼,叔叔。”櫻搖了搖頭。
遠坂時臣眼神複雜,“你……可以叫我父親。”
櫻猛地抬起頭,眼中劃過驚喜,她抖了抖唇,輕聲叫出了她以為永遠不會再說出口的稱呼,“父親……”
……
言峰綺禮來到了幾乎已成廢墟的間桐家,他找到了那個奄奄一息的白髮男子。
“櫻……葵……時臣……混蛋……”意識恍惚的間桐雁夜從乾渴的喉嚨裡深處擠出字句,感到頭頂的陰影,他吃力地抬首,看到了言峰綺禮那似乎永遠嚴肅地無表情的臉,“是你……時臣的走狗……”
“看來救了你也沒發揮什麼作用。”言峰綺禮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間桐雁夜掙扎地想要起來,卻始終白費力氣,無奈地想要召喚Servant卻因為乾涸的魔力而再度嘔出血來。
“把Berserker給我,我可以幫你。”
間桐雁夜知道自己快死了,魔力也被強行消耗,甚至連輕輕呼吸都在消耗著體力,“……我憑什麼相信你?”
言峰綺禮俯視著他,示出了黑鍵,“你沒有選擇。”
……
傍晚,Saber、愛麗絲菲爾和舞彌打算前往冬木教會與Archer組會晤詳談結盟的事情,舞彌在艾因茲貝倫城堡監視的蝙蝠卻發現遠坂家的使魔又送來了文書,幾人無奈讓使魔將信件送來這個被做成新的魔術工房的倉庫。
“同盟取消?”Saber皺眉,“他們搞什麼鬼?”之前被輕視而選擇自己同盟,現在又無緣無故地取消。
愛麗絲菲爾將信件遞給Saber。
Saber接過,快速瀏覽後驚訝道,“……遠坂時臣他不是Master了?怎麼回事?Archer呢?”
“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愛麗絲菲爾有些擔憂,“但似乎是換了主人呢。”她想到了言峰綺禮那個可怕而危險的男人。
“可是這樣明目張膽地說出來沒關係嗎?”Saber完全搞不明白,“就算遠坂和教會的關係曝光,言峰綺禮還是教會的人吧?”
“難道他們起了分歧……?”愛麗絲菲爾也不解,“不過也說不通,遠坂怎麼會把Archer給言峰綺禮呢?”
“不是言峰綺禮,”舞彌從外面走了進來,“切嗣剛才來電說,有艾因茲貝倫的眼線在冬木市街頭看到了雲雀恭彌。”
“什麼——?!”
“——他的手背上有令咒。”
……
*
雲雀極少做夢。俗話說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對他來說並不成立。就算要做了想必也是跟“咬殺”、“強者”有關,這次也的確有關,可似乎有些對不上。
印象中,那個金色的雜食動物一直是一副欠咬殺的表情,即使有其他的那也是在他小時候。
可此時,這個長大成人的雜食動物正背對著他跪在池塘邊,抽動的背影看起來好像是在——哭?
雲雀有些不確定,於是他走到他的身邊,垂頭看向他。
金髮的雜食動物一手撐著地面,一手遮住了眼睛,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