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到男女都無所謂,但往往不會確立戀愛關係,大家當做朋友來往,偶爾相互紓解下欲/望,倒總是能持續的比較長久。不過,雖然男人也可以,但是道林並不喜歡被動地接受。
5月1日。
維多利亞女王在水晶宮正式宣佈倫敦萬國工業博覽會開始。
由空心鋼材和玻璃搭建成的拱頂建築明亮寬敞,各種膚色各種語言的人自世界各個國家而來,在各自的展區展覽商品。穿過羅馬淺浮雕高柱,你可以看到拜占庭式建築,再往前走幾步,壯觀的埃及法老墓展品則鋪陳在你眼前。棕櫚,鮮花,旗幟圍繞。土耳其的水菸袋、駱駝背鞍和手織毯子;中國的瓷器、刺繡和綢緞;印度的首飾、紗麗和香辛料;還有各種最尖端科技的展示,蒸汽機,織布機,印刷機……叫人看的目不暇接。
在這裡你可以看到各種奇裝異服的人們,所以一個戴著面具的少年也不會如何引人注目。
“放在一百年前,你根本無法想象世界會變成這個模樣,科技能發展到這樣的地步。”迪昂唏噓說著,太陽快要落山了他才敢出來,裹了一層又一層的黑布,遮住全身上下所有的面板,只露出一雙眼睛,還撐了一把大黑傘,依然感覺渾身燒灼的難受。
埃裡克盯著水晶宮的穹頂看得入神,聽見他說話,轉頭看他,“你在冒煙。”
“明顯嗎?”
“你不怕被曬死嗎?”埃裡克問。
“放心,頂多被曬成屍幹,這樣勉強撐得住,晚上多喝點血補補就好了。”迪昂堅持著說,“快快,快往前走,都快散場了,天完全黑下來就要關門了。趁著白天和黑暗的間隙的這一小段時間,我可得多看看。”
這趟旅程其實是迪昂主動發起的,他不得不帶上埃裡克的,因為一隻吸血鬼無法單獨過海,需得有人押送裝著自己和故鄉泥土的棺材才能平安準時抵達英國。不過迪昂也知道英國對埃裡克有點特殊意義,“別說我了,你不要順路去找你的小瑪琪嗎?”
埃裡克抿了抿嘴唇,硬邦邦地說,“我現在的音樂水準還不高足夠,我和她約好了要成為一個音樂家。”
“真的不去看看她嗎?”迪昂又一次問。
記憶栩栩如生地浮現,埃裡克想起那張美麗的小臉來,還是會禁不住地耳根發紅。時至今日,對他遞出善意的人也不止他的小瑪琪,埃裡克也感激肖邦老師和迪昂老師——儘管他平日不會稱這傢伙作老師使他得意洋洋——可是,對他來說小瑪琪依然是不同的,他太多次從死亡邊緣逃脫出來,就是因為想到他們的約定,想到小瑪琪對他說,“你會成為一個音樂家的。”
“小姑娘十幾歲就可以出嫁了,你要去的晚了,她都嫁人了。”迪昂說,“你該回去找一找。”
埃裡克被說的心煩意亂、四肢發麻,他捏了捏拳頭,指尖觸到汗涔涔的手心,心想,即便不正式出現在瑪琪面前,能偷偷地看看瑪琪現在長成什麼樣子也好。
埃裡克並不知道此時他的小瑪琪現在就和他站在同一片天花板下面。
道林流連在中國展區,依依不捨地看一幅屏風,潔白的絲綢上繡著一隻開屏孔雀,精緻到每一絲翎羽都彷彿發光,華美絕倫。
可惜買不起。
道林是同他室友查理一起來的,同行的還有他的伯伯一家,達爾文先生,以及達爾文先生的妻子和一雙女兒。達爾文先生是個年過四十的中年男人,髮際線退化嚴重,身材略顯臃腫,一路牽著自己的小女兒,掏錢給她們買新鮮玩意兒,不過他自己只對礦石、種子什麼的感興趣。怎麼看都只是一個循規蹈矩、性格溫和的居家大叔,他看上去適合圍個小碎花的圍裙澆水養花,半點也看不出他後來敢質疑權威提出新理論。
道林看著達爾文先生寵愛他的孩子的樣子,不由地晃了晃神,他想,如果自己的父母也活著的話是不是也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呢?即使他重生了一回,依然也沒有父母疼愛的童年。
回過神,道林問魔鬼,“達爾文先生的靈魂也是應當很有價值吧?”
“是。”魔鬼這回也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可他也不信上帝。”
道林想了想,看了看達爾文先生蹭亮的頭頂心,在心中哀嘆,大多數的天才都其貌不揚,如肖邦先生那般俊美又有才華的實在太難找了。如果到時候他難得的又遇見一個有價值的靈魂,可對方生的太醜呢?
那我絕對是下不了口的。道林信誓旦旦地想。
迪昂逛著逛著突然想到,“這樣的盛會全國人民大概都要來參觀吧,說不定你的小瑪琪